“地址我打算手寫,”樂薇說,“這樣就算咱們搬了家,也可以及時改地址,反正也不多印,兩百張差不多了。”
董湘一怔:“咱們要搬家啊?”
“還沒定,先這麼打算著。”
樂薇本來是想好的只要賺了錢就考慮搬家,但一來現在的小院只有她們和於素蘭兩家,住著是比較和睦的,再找未必能找到這麼剛好的院子,而且看於素蘭的意思,如果她們搬走了,她也想和她們一起搬,那就得找到能住下六口人的房子,最好能再有個客房。
昌平鎮的鎮西市場本來就是人流集中的貿易集市,周邊能住人的都住滿了人,樂薇現在的小院離鎮西市場步行二十分鐘的距離,附近都沒有空屋了。
再往外租,就太遠了。
所以她也壓下了想換房子的心,到時候看吧,要是恰好有合適的房子就搬,沒有就在這個小院裡住到去羊城,大不了花點錢把兩件破屋拾掇一下,從新刷刷牆,鋪個地板革,住起來也是一樣的。
房子這玩意,真的是住久了,怎麼都會產生感情。
等名片印好了,日頭也真的開始西落了。
樂薇還好,她上輩子本來就很習慣巡貨的高節奏,加上體力也被強化過,並不覺得累,只是有些餓,但董湘可真是累得腿軟,一整天幾乎沒有坐下來的機會,全部都在走,只有樂薇點貨掏錢的時候,她才能蹲一下,還不能蹲太久,免得擋著後面的人。
現在她是腰也疼,腿也麻,最重要的是腳掌心,那叫一個疼!她以往在村裡幹農活,打穀子,都沒有累成這樣過,畢竟那時候累了,還能坐下來歇會兒,喝口水。
樂薇畢竟也不是什麼魔鬼,看到她這樣,二話不說叫了三蹦子,直接把她們送到了大巴車站。
這個時間,公家的大巴車早就停運了,但還有接私活的麵包車在攬客。
從羊城到昌平鎮火車票五元,公家大巴七元,而黑車就要十元了。
董湘根本捨不得,攔住了樂薇:“太貴了,咱們倆人就二十了,一個月的房租啊!”
“不能那麼算,”樂薇怕司機聽到,畢竟財不露白是外出行走的基本常識,她壓低聲說,“要想想咱們一個早上賣包子就能賺五六十,是不是就不貴了?”
“還是貴!”
“你今天不休息好,明天早上還得做包子,多累啊!”
“我吃得起苦!”董湘扛起兩個大包,不管腳底的疼痛,就往大巴站對面的火車站走去,“走,我去買票!”
樂薇苦笑著搖搖頭,不再強迫董湘,只是過去接過了一個編織袋,她背一個,左右手各跨一個,走路依舊如風般輕盈。
董湘知道樂薇勁兒大,畢竟平時早上都用扁擔扛著十幾屜包子,就也不跟她撕扯這個包誰拿,直接放心地交給了她。
正如樂薇想的那樣,早班次來羊城,晚班次回鄉鎮的票,不可能買得到坐票。
倆人在人群裡幾乎是被擠著上了車,樂薇恨不得自己變成八爪章魚,才能左右前後地保護好她的編織袋。
所幸上火車的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倒也沒人多看她倆一眼。
好不容易在車門附近找到了空,她倆剛把編織袋放下來,就聽到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