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光拭淚點頭,藉著阿紫的攙扶剛要下土臺,便聽一個長隨來報:“殿下,劉止大人身邊的周斌,說有要事見您。”
周斌是劉止在齊都城的內應,此人雖然官卑職微,只是個計檔官員,卻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齊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是個情報靈通的人物。此外,周斌還有另一層身份,只有阿紫和商戰歌知曉的身份——穿越者。
“說我已經睡了。”徐啟光冷冷說道,對於劉止派這種不入流的小官來與他交涉,徐啟光向來頗有微詞。想想又覺不妥,便又喚住了:“回來,請他進來!”說著與商戰歌,阿紫和姚廷一同下了“觀星臺”,回到院內正廳東廂,掌起燈燭與兩人說話吃茶,周斌已走進來了。
“哎喲老兄!”徐啟光呵呵笑著起身道,“虧你如此興致,這早晚還肯光臨我這蝸居——來,來,請坐,看茶!”
“這可不是吃茶的時候!”周斌顏色不是顏色,氣呼呼坐下,也不理會徐啟光的殷勤,鐵青著面孔問道,“你送的好訊息,什麼派人去牛街,以舉火為號,全城齊拿天人教教徒!”
“你怎麼了?”今天周斌一來就拿腔作勢,徐啟光覺得有必要讓對方知道點顏色了,“周先生,你怕是弄錯了吧?這裡不是茶館,乃當今齊國的散秩大臣徐啟光的私宅!商大人也在場,我豈能容人當面侮辱?”
“是嗎?”周斌略一怔,望一眼矮胖粗蠢的徐啟光,和一旁默默吃茶的商戰歌——這人是白辰逸手下的穿越者,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冷冰冰說道,“徐先生到了此時,還要和我裝腔作勢,王顧左右而言他?”
“你若有話就好好講,不要只顧諷刺質問,”徐啟光已預感以火為號的事情有變,心中暗驚,臉上卻毫無表情,“若是專為作弄人而來,那就請你出去!”
“那蕭稹親自去了牛街!”周斌掩飾著激動不安的心情,手邊的茶杯砸了個稀爛,“戲全砸了!我們放火,他們倒救火,你們卻在這裡隔岸觀火!”
儘管已有思想準備,徐啟光腦海裡還是轟然一聲,知道一切全翻了個個兒,強自鎮定咬牙說道:“你說些什麼呀?我竟一點也不明白——王上去牛街清真寺,是我叫他去的?自個拉屎,還是自個擦屁股吧!”
“商戰歌,到底怎麼回事,你該說明白!”周斌端起茶來又放下,直愣愣地盯著商戰歌問道。
”我?”商戰歌放下茶杯,苦笑道,“王上這些事,我怎麼能知道?我只是奉命護送你們而已啊。我知道你心急,但你也不要太過分,盆子爛了說盆,罐子破了補罐嘛!”
“我懷疑是二位足下串通了,擺弄我們鍾大仙香堂的!”周斌冷笑道,“七八個弟兄都已經死在清真寺——我們可比不上你家老爺子,死幾個人算不了什麼!”說著,從懷中抽出兩張紙來,晃了晃,對徐啟光說道:“這是什麼?是殿下和劉先生的契約書!識相一點,再弄這些玄虛,不要命了麼?”
“送客!”徐啟光看也不看,將手中茶杯重重地向桌上一蹾,拖著長聲叫道。幾個家丁聞聲闖了進來,因徐啟光未下令動手,只虎視眈眈地逼視著周斌。周斌用驚異的眼神瞥了一眼徐啟光和商戰歌,慢慢站起身來,陰陽怪氣地朝徐啟光一笑:“我的話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