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樣子。”
幾個城兵喊著號子拉門,機拓發出悶響,斑駁的城門緩緩上升。城門內的八大營士兵肅然地分立在兩側,對著門口的羋越英壓劍行禮。
羋越英抬臂,背後的烏蘇騎兵整齊後退,跟她隔出了不小的距離。她抖動韁繩,帶著陸娉婷的馬車踏上了慶都的官道。
兩側計程車兵肅穆而立,目不斜視。
羋越英今日穿著朝服,她雖然沒有封爵,卻因為太后親點,有穿侯爵朝服的資格。
唐安南不想顯眼,躲在馬車旁邊另一側,默默看著。
朝服緋色作底,補子繡的是超越品階的白澤。
髮間改掉了男服的梁冠,戴的是五珠,隨著馬匹的走動在空中搖曳。
她改變容貌,不熟悉之人,怕是不會知道她就是死去的郡主唐安南。
官道前方是相迎的朝官,側旁站著錦衣衛指揮使楊盟和內監紅堂。
雙方稍作寒暄,就要引著羋越英入宮。
唐安南不動聲色的跟上去。
街道肅清,無人喧譁,慶都寂靜得只聞孤雀細鳴。楊盟上馬陪在羋越英身側,笑道:“邊郡告捷,大帥勞苦功高,此番入都,必有垂天之賞。”
這話雖然講得和煦,卻是站在羋越英的痛點上,她幾次立功都沒有封侯授爵,而今離北反叛,加上邊關告急,羋越英和啟東守備軍水漲船高,成了太后在外的依仗。
她藉機撤掉了監軍內宦,成為了可以威脅慶都讓步的東南刺頭,早已讓太后心中不滿。
此刻又緊挨著邊沙戰事,爵位正是太后制衡羋越英的鎖鏈,給羋越英授爵的事情遙遙無期。
不過如今她可不在乎這一兩爵位,有唐安南在,即使沒有這爵位,她也不用面臨最大的威脅。
只是如今她要做什麼還沒清楚。
只是,如今還不知道唐安南究竟要做什麼,這次入宮,只能說是鴻門宴了。
羋越英不動聲色地望了眼唐安南,這女人眼神就沒冷靜下來過。
她現下不怕什麼,就怕唐安南亂來。
唐安南得了空過來。
“太后想辦女帝,可是……實力不夠。”
“這上面亂的很,太后始終不敢把權力交出來,她都已經是太皇太后了,卻還霸著權力不肯交出來,莫不是還想做什麼。”
“那是她別敢,也不願意。”
交出權利,意味著離死不遠。
“處處給女帝找茬,瞿飛翮又不是傻的,可是沒法子,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女帝若是想把權力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那麼對於他而言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從太皇太后始終把權力拿過來,太皇太后不肯輕易交出權利,威逼利誘必然是有的,今天晚上我幫你。”
“你要如何幫我,你都說了這是鴻門宴,沒有任何辦法,你進得去,那之後呢?”
太后哪個女人可是不會滿足於此。
你想要幹什麼。
“放心。”唐安南拍了拍她的肩膀,“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邊關需要我,我要帶他們回家,這是我答應他們的。”
羋越英笑而不語,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你真是個美麗而又危險的人,我真是特別的佩服你,不過,今天你還是謹慎些。楊盟在這裡,他不好對付,你要小心了。”
“放心!”
唐安南拿出暗器放在頭髮、腰間、小腿上以及手肘邊。
羋越英:“……”
大概是要擔心哪個被動手的人了。
這一套下來,不死也殘了。
唐安南會心一笑:“你別擔心,殺他,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