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辭嘴角微勾,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溫陵放下茶杯,抬眸道:“我的意思是,和談肯定是要和談的,越太子和平王之間的交易,我也不是太在乎,反正你們也不會成功,我只是想在和談書上加一條細則。”
越清辭垂眸,面無表情,手中緩緩轉著茶杯。
和平王的會面和交易都是私下裡進行的,他自認為隱藏得極好。可聽這女子的意思,若不是知道內情,那便是在詐他。
他停下轉茶杯的動作,抬眼看著溫陵說道:“我沒有見過平王,也不知道姑娘說的交易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很想知道姑娘想加什麼細則?”
溫陵十指交叉託著下巴,眼中泛起一絲精光,貓玩耗子似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越太子入質後,不能住在上京的後宮裡,要住在陪都的行宮裡,你放心,那裡有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當然了,裡面的人要出來也是很難的。”
越清辭握著茶杯的手指僵住。
大乾以上京為首都,南京為陪都,兩地相距千餘里。
看來那幾個細作身份的暴露還是讓他們有所察覺了。
溫陵不急不躁,慢悠悠喝著茶,給足他思考的時間。
她在賭,賭當時她和公冶寒的分析是對的,賭越清辭最初的目的就是要進入大乾的後宮。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她來個釜底抽薪。
“不過這細則也並不是非加不可,加或不加,全看太子您。”
越清辭道:“此話何意?”
“大乾百姓對越國的恨意,想必太子這段時間深有體會,太子入質這樣的和談條件根本不能撫平民怨,如果太子願意將和談條件改為賠錢割地,那這細則就可以改成大乾請您以上賓的身份入大乾皇宮觀摩學習。”
這對越清辭來說,又是另一筆交易。
但這筆交易明顯具有排他性。
越清辭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此事幹系重大,我需要請父皇示下,恐怕需要費點兒時間。”
溫陵淺笑,道:“沒問題,三天時間應該足夠一隻信鴿從這裡飛到上京再飛回來了吧?”
她的時間也不多,她不知道細辛在宮裡能幫她瞞到什麼時候,更不知道公冶寒什麼時候會傳信溫川把她抓回去。
畢竟,她跟溫川也是假傳聖諭。
妹妹騙哥哥總是有天然優勢……
越清辭神情稍凜。
溫陵又道:“不如我幫太子省點時間吧,我姓溫,叫溫陵,如果太子考慮好了,就到對面的客棧來找我。”
溫陵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又頓住,“太子殿下,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都有兵不血刃的方法來實現,讓兩國百姓生靈塗炭一定不是最好的方法。”
門吱呀一聲關上,外面的腳步聲和兵甲之聲漸遠。
越清辭起身步至窗前。
那幾名細作全數被綁在樓下,怕是難逃一死。
他對身後的太監說道:“蘇良,你往上京飛鴿傳書一封,查查這女子是什麼來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