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陵入宮前就一直是溫溫柔柔的性格,跟誰都不會疾言厲色,沒想到入宮得了寵脾氣都見長了。
寧芷蘭萬分不情願,但情勢逼人,還是僵硬地福身,畢竟眼前這賤人現在身份不同了。
溫陵上前一步,纖纖玉手輕輕搭在寧芷蘭欲起身的肩膀上,用力一按,愣是給寧芷蘭按了回去。她悠悠道:“腿不夠彎,身子不夠低,寧姑娘要是不會行禮的話,就回去好好練練。”
說完,又對寧芷蘭身後的小太監說道:“送我回去吧。”
她認得這小太監,紫宸殿裡的。
回到宜蘭殿,看到青梅青杏迎上來,溫陵才想起來,她把細辛落下了!
算了,這丫頭放個風都放不好,就讓她多站一會兒吧。
溫陵走後,寧芷蘭還僵在原地,鳳仙花染紅的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公冶風扶起寧芷蘭:“芷蘭,你別往心裡去,陵兒......溫昭儀她沒有惡意。”
寧芷蘭抬起頭,一臉幽怨地看著公冶風:“我知道,我容貌醜陋,配不上殿下,殿下和她才是天作之合,可既然這樣,殿下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公冶風將她摟進懷裡,就像剛才抱溫陵時一樣地溫柔。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若是以貌取人,為何還要鼓勵你不要總戴面紗?她已經進了宮,我只當她是妹妹而已,剛才她說身體不舒服,想讓我送她回去,你千萬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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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風處理好兩個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心滿意足地回到宴席上。
旁邊的禮部尚書過來敬酒,公冶風忽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張大人,我記得這次參宴的名單裡並沒有靖國公府寧小姐的名字,為何又加進去了?”
禮部尚書張佑端著酒杯搖搖晃晃:“本來的確沒有,怕她的臉衝撞了宮中貴人,宮宴從來不請她,這次是陛下親自加進去的,也不知為何。”
宮宴一直到很晚才散,寧芷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子時了。
屋裡侍夜的小丫鬟看到她臉色不好,準備問詢宮宴熱鬧的話也憋了回去。
寧芷蘭冷冷道:“把箱子拿出來。”
小丫鬟應聲取來。
箱子裡收納著上好的刺繡錦緞,件件精美,都是繡娘們費時費工做成的,這種繡片,靖國公府每個月都會採買許多。
寧芷蘭取出幾塊繡片,拿起一把剪刀,開始用力地、慢慢地、一點點地將這些繡片全部絞碎。
旁邊的小丫鬟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敢多嘴,終於捱到小姐鉸完了,只聽小姐陰沉沉地說道:“皇家秋獵的日子快到了,有些禽獸也該發情了,明天你去趟醫館,買一副最厲害的春藥,小心別讓人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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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陵睡到半夜醒來,被窗戶下的人影嚇了一跳,瞬間清醒了。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道:“寒導,我都下班了,會不能明天開嗎?咱能不能落實一下八小時工作制?”
公冶寒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歪頭道:“你在說什麼夢話?”
溫陵心口一窒,向資本妥協:“公冶風的確慫恿我做蘇妲己,還說你暗中培養了一批死士,讓我想辦法把調動死士的令牌偷過來,現在我們怎麼辦?”
她沒有聽到公冶寒的回應,還以為他走了。梗起脖子一看,他坐在窗下,月光從他身後照過來,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注意到他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輕輕搓捻著,像在沉思什麼。
良久,才聽他開口:“你確定他要你偷的是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