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答應的。
但看著手中的兵書,張良:“……”
這該死的誘惑。
張良的心腹再一次向大門走去,這次他手中沒有帶什麼禮盒,但張亮觀他的胸脯就知道他懷中定然放了一封書信。
張亮沒有試圖攔住這個心腹問他懷中有什麼東西,問不出來也拿不到的,除非殺死對方,但那時他和張良就真成生死之敵了。
他只是呆立在原地,等著張良的出來。
張良會出來的,他知道。
張良也確實出來了,心腹方才拿禮盒進去是還順便提了一句,韓成找他。
張良出門見到門口的張亮時就知道了。
什麼韓成找他,找他的是張亮,韓成再次成為了張亮扯出來的大旗。
天色暗沉,唯有夜空中高掛的明月給這片大地投下皎潔的月光,映照出張良面無表情的臉,他看著張亮,眼底的不耐溢於言表,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道:“找我何事?”
張亮想做什麼?詢問對方接下去的行動?張良不會告訴他的,他現在連韓成都不告訴了。
與對方談心?笑話,他們兩個有什麼心可以談的。
最後,在張良越來越不耐的表情下,張亮只問了一句話:“秦二世乃少見的仁義之君,這片大地的百姓好不容易安穩下來,你確定還要殺秦二世,複戰國七雄時爭霸境況?”
有足夠的金錢後張亮做了非常多的事情,他用金錢讓人原形畢露的這種策略不僅是對韓成,所有的韓氏後代他一個個搞過去。
為的就是讓張良看到:看,你所忠誠的韓貴族,也不過如此。
張亮目光肅穆,盯著張良。
都這樣子了,你還想複韓嗎?
這句話成功讓張良臉上偽裝得非常好的表情崩塌了。
他嘴唇緊抿,看著張亮,笑了,道:“你竟在問我這種問題?我是韓人,我張家五世相韓。”他就像自我催眠一般,繼續說道:“不複韓,不複家,做什麼?”
不複韓,不複家,他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這一刻張良想了很多,想到父親臨死前唸叨的‘國’,想到韓被滅侯,韓國百姓哭嚎的‘家’。
想到他散盡家財所進行的複韓大業,想到……想到這一路走來看到的大秦百姓和秦二世登基後的大秦百姓間的參差;想到昨日與他談笑風生,今日滿紙誇贊的秦二世;想到韓成和無數韓家子弟。
但……
不複韓,他能幹嘛呢?
不過張亮的問話卻讓他知道了一件事,張良看著張亮道:“你讓韓成在我面前露出那般醜態之後來問我這話。”
“張亮。”張良目光深沉,“你到底是誰的人?”
他是誰的人?
張亮冷笑,只覺得老話說得好:好言難勸該死鬼。
他也不再裝深沉,無所謂地聳肩道:“哦,沒有,就是剛剛看你手下帶著贏氏的禮盒進來,怕你背棄主上改投贏家罷了。”
這話,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張良一噎,他只能含糊道:“我最近在接觸贏家宗室子弟,以便知己知彼。”
張亮無所謂地擺擺手,也不想再追問了:“行吧,隨你吧,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反正我腦子沒你好。”說罷,也不管張良陰沉下來的臉轉身就走。
雖然他善於行政,歷任大唐貞觀一朝的禦史大夫、光祿卿、豳夏鄜三州都督、相州長史、工部尚書、太子詹事、洛州都督、刑部尚書、滄海道行軍大總管,鄖國公,隨軍遠徵高句麗。但他不得不承認他腦子確實沒有張良的好。「1」
他腦子好就不會拋棄發妻,迎娶驕橫李氏,還蠢笨地收養與李氏私通之人為養子,寵信術士,萌生異志,收五百養子,被人告發謀反,處死於西市。「1」
腦子不好的人就不應做太多自以為是的事,而是去把這事告知於聰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