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百裡昀拿出了信封,遞給了馮篤。
馮篤垂眼看去,只見信封上寫著“過混溪示子馮篤”。
他的眉毛不自覺微微上揚:“他的?他的詩比我還爛,不僅爛,他還愛寫。”
屏風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你小子如何說話的?”
這個聲音像一道驚雷劈在了林杳的心上。
她猛地站起來轉身,屏風前,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
那張臉,那雙眼睛,分明就是本該入土的馮然!
“世伯?”百裡昀也嚇了一跳,他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那人向前一步,開玩笑道:“都說了,我擔不起你一聲世伯。”
林杳感覺天旋地轉,雙腿發軟。
她死死抓住桌角,指甲幾乎要嵌進木頭裡。
“別這副表情。”馮然輕笑一聲,“好像見了鬼似的。”
“你……你不是已經……”
“死了?”他接過話頭,語氣輕松得彷彿在談論天氣,“是啊,我也以為自己死了。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還活著,你說氣人不氣人?”
林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我救的。”馮篤適時開口。
“你?”百裡昀此刻已經緩了過來,猶疑地望向他。
“我派人刺殺的我爹。”
“有些大逆不道了。”百裡昀低語。
馮篤沒有理會:“從而偽造我爹被殺的假象,若非如此,怎麼救他?只要他是活人,就會有人要他的命,但他現在是死人,沒人會想要個死人的命。”
“馮三小姐知道嗎?”林杳問。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今日……”
“我爹的性子就這樣,好人為師,容不得別人說他詩詞不好……”
“你小子!”
離開應禮府時,天色已晚。
馬車裡,百裡昀一直沉默著。
林杳抬頭看他,輕聲問:“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