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家人?”蕭本稱奇,“無父無母也無子嗣?”
百裡昀點點頭。
其實查松年原本是有一女兒,他發妻過世得早,女兒嫁到夫家之後卻離奇地在永晏八年離世,坊間只傳言他女兒是受不了夫家暴虐對待,不得已懸梁自盡。
莫非是想報 複他女兒的夫家?
可是也不像啊,他所行之事,倒是沒有一點是針對他女兒夫家的。
送君千裡終須一別,拜別的蕭本後,百裡昀將林杳扶上了馬車,自己騎了一匹馬到了百裡澈旁邊與他敘話。
行至不景山處,忽聞一聲馬鳴傳來,與此而來的還有極為囂張的馬蹄聲。
百裡昀和百裡澈拉住了韁繩,齊刷刷向來者方向看去。
林杳見馬車停了,也聽到了外面急促的馬蹄,好奇地掀起車簾一角,往窗框外望去。
“百裡知州,別來無恙。”孟醒翻身下馬朝著百裡昀潦草地行了一禮,而後又對著百裡澈恭敬地行了一禮,“百裡將軍。”
百裡澈朝他微微頷首,百裡昀見孟醒這般,也翻身下了馬,上前就同他說,“你來幹嘛?”
“我還能來幹嘛?”孟醒笑了笑,“我自是來尋知微的。”
“你!”
“我什麼我?”孟醒上下打量著他,惡狠狠地說,“那日你請我去枝可依,把我灌了個大醉,灌就灌了,你把我扔那裡便是,誰讓你送我回家的?你是不是知道我阿嬤會打我,故意的啊?”
“不是,我……”
“行了,你別說了。”孟醒懶得和他廢話,“讓知微同我說幾句話。”
見百裡昀一動不動,他瞪了百裡昀一眼,百裡昀只好去馬車上把林杳叫下來。
見孟醒要帶著林杳去旁處說話,他就怕孟醒當著林杳的面說了他什麼壞話,當即就想悄悄地跟過去。
孟醒回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從馬背上的包袱裡抱出了一隻小貍貓。
“柿奴!”林杳望了望孟醒,“你怎麼把它帶來了?這一路顛簸它可遭罪了。”
“帶過來給你看看。”孟醒將柿奴給了林杳,說著轉頭瞪了百裡昀一眼,“你每次去找我阿嬤,都最愛同它玩了。”
百裡昀氣笑了,這小貍貓都帶來了,他還怎麼過去?怕只是靠近一兩步身上就會起紅疹。
“孟兄啊孟兄。”百裡昀嘆了口氣,遠遠地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好計謀啊好計謀。”
孟醒手裡靜靜地躺著枚玉質的竹子發簪。
玉體瑩潤通透,恰似一泓清澈的秋水被凝固於此,顏色是溫潤的青白色,就像清晨竹林間被薄霜輕覆的翠竹,透著一股冰清玉潔的冷冽與高雅,每一寸玉質都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發簪的造型栩栩如生,竹節處微微凸起,表面的紋理細膩而逼真,簪頭的竹葉更是精妙絕倫,每一片竹葉都像是用最細膩的筆觸勾勒而成,葉片薄如蟬翼,玉的質地讓竹葉更顯靈動,彷彿一陣微風拂過,它們就會輕輕晃動起來。
“這是……”林杳垂眼看向這支竹玉簪,“孟阿兄你不是送過我一支了嗎?怎麼又送一隻?”
“兩支不一樣。”孟醒笑了笑,“那支我也說了,是用普通的岫玉製成的玉簪,不是什麼精貴的物件,只是多年未見的見面禮。”
“這支卻是不同,這是我尋了探州我所能尋到的最好的玉石,請了最好的玉石師傅來打造的,絕對獨一無二。”他先是提高音量誇誇其談了幾句,而後才恢複了平常的音量,“這是送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