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雲急趕慢趕的,終於在正午時分來到了鄧國公府,可是上去一問,好巧不巧的,鄧蘭舟那廝竟然不在府上!說是聽聞江浙一帶出了一隊伶人,歌舞非凡,出門瞧熱鬧去了!
這可把柳輕雲急壞了,回程途中簡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心口的一汪苦水滿溢的只差往外倒了。
“石頭,你少爺我命休已!”
柳輕雲成大字型攤在自家馬車上,聲音中滿是苦楚,一唱三嘆!
那馬車就停在大統領府門外的石獅子邊上,頂著偌大的驕陽,停了能有一炷香時間了,人死活就是不願意下車。
石頭撩著車簾子,弓著身子探著頭進去說話,聲音嗡嗡的:“少爺,您這病症雖有些難以啟齒,但也不至於就沒有了辦法,您臉皮子薄,石頭幫您去跟大統領說,一準兒請來宮中最好的太醫給您看病!您是府中獨子,上頭又是最疼您的,鐵定是有法子的!”
柳輕雲瞟了石頭一眼,心中哀嚎,石頭你不懂啊!我可不是得了啥勞什子腎病,你少爺我怕是中了邪了啊!江晚甜那狠心丫頭肯定是給他下了蠱了!
不然沒道理他昨夜行為如此異樣!竟然對個醜丫頭有了點別的心思?
柳輕雲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雙眼放空,任憑自己歪在車壁上。
過了半晌,他忽覺身體一陣發軟,層層冷汗像是約定好了似的,一齊從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裡爭相著往外冒。
柳輕雲心中一驚,難道那蠱不單單是讓他對江晚甜種下情根,竟還會傷身?
他抬起一條長腿,輕輕踢了石頭一腳,微微抽搐,氣若游絲:“石頭,本少爺覺得渾身沒力氣,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會吧!少爺你別嚇我!”
石頭手腳並用的爬了進來,對著自家少爺上下一頓摸索,還沒來得及摸出點什麼來,突覺腹中一陣空虛,傳出來叫人無法忽視的轟鳴。
石頭突然福至心靈,拍手叫道:“嗐,少爺您天剛亮就出了門,今日除了喝了口水,滴米未進,您這怕是餓壞啦!”
柳輕雲顫動的身體驟然一頓,接著一骨碌爬了起來。
“哦,說的也是。”
他靠在馬車壁上想了想,想通了。
這飯,還是要吃的。
柳輕雲一撩衣襬準備下車,抬頭便見原先半開著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大大的拉開了。
一個略微有些豐腴的身影從門裡走了出來。
柳輕雲動作一僵,看著行進前來的人訕笑道:“甜,甜兒……這大熱天,你怎麼出來了。”
江晚甜微微一笑,朝後撇了下頭,金步搖在髮髻上輕輕晃了晃:“聽門房說夫君在門外徘徊甚久都不曾進屋,甜兒來看看夫君是否遇上了什麼難處,可有什麼是甜兒能幫上的?”
柳輕雲聽罷連連擺擺手:“不曾不曾,我不曾有什麼難處,這便進屋,這便進屋……”
看著一溜煙小跑著進了門的柳輕雲,江晚甜心中納悶:“昨日不是好好的,怎的今日躲我躲得越發厲害了?”
……
用過午膳,柳輕雲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兒,眼睛一眯,就要午睡。
石頭很有眼色的遞上了午睡專用枕。
午睡正酣,突聞一陣奇異的桂花香,柳輕雲眼皮子還沒完全撐開,就嚷嚷開了:“石頭,這什麼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