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剛剛接觸到那略微有些毛糙的眉頭,柳輕雲便彷彿被燙著了似的閃電般的縮了回來。
他幾乎不敢置信的搓了搓手指,心裡狂跳。
怎麼想著去摸那臭丫頭的眉毛?還想著讓那臭丫頭把他放在心上?他不該是避如蛇蠍嗎?
他的手,是該去撫摸華清漆黑柔順的長髮的……可剛剛自己是在幹什麼?
柳輕雲緩緩的把被褥拉過下顎,把自己秀挺的鼻樑埋了進去,在黑夜中瞪著一雙毫無睡意的鳳眸,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想起前些日子他生病臥床,迷迷糊糊中好像江晚甜給他灌了一碗藥,差點沒把他肺給咳出來,而且喝完藥之後他的病情也是幾日不見好轉,高燒不退……
難道……
柳輕雲猛的扭過頭,眯著眼睛偷偷觀察身後之人。
江晚甜睡顏平和恬靜,呼吸綿長,淡色的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淺笑,眼瞅著就是好夢正酣。
可是落在思緒翻飛的柳輕雲眼裡,那笑容卻怎麼看怎麼詭異……渾身的汗毛彷彿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似的根根直立起來。
柳輕雲趕緊扭回了頭,搓了搓手臂,另一隻拽著被褥的手掌心微微沁出了汗,他細細的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細思極恐,不由得的有些後怕的睜大了眼睛……
……
次日一早,江晚甜悠悠醒轉,習慣性的一探身側,卻發現身邊鋪蓋觸手冰冷,而本該躺在她身側的柳輕雲早已不知所蹤。
這時,門扉輕響,碧珠端著一個銅盆進來了。不待江晚甜發問便搶先開口說道:“小姐醒了?找姑爺呢?”
江晚甜穿衣的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碧珠,輕輕嗯了一聲:“他人呢?”
碧珠冷哼一聲,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將銅盆隨手放在洗手架上,拿著一方水洗過的溫熱巾帕,遞到江晚甜的手邊,不滿道:“別找啦!我看到姑爺一大早就帶著那傻大個兒急匆匆的就出了府,猴急猴急的,我在後邊喊了好幾嗓子頭都不帶回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會見那些個不三不四的姑娘了!”
江晚甜就著碧珠的手起身,聞言盯了她一眼,輕叱道:“莫要亂說。”
“小姐!這能是我亂說的嗎!您自個兒都撞上多少回了?”碧珠滿臉不忿道,“近幾日我見姑爺出去的少了些,還以為他終於開始轉性兒了,沒成想今日一早又不見人了!”
江晚甜一邊聽著碧珠的絮叨,一邊三下五除二的擦完臉,將巾帕一股腦兒的丟進盆裡,看著微微盪漾著的水波有些愣神。
碧珠見狀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有些擔心的推了推自家小姐的手臂,喚道:“小姐?”
江晚甜回過神,沒說什麼。只擦乾淨手,大步流星就出了臥房:“晨練吧,今日你還用劍!”
“啊?”碧珠跟在她身後嚷嚷開了,“不是一日用劍一日用錘嗎?我昨日已使了劍了!”
“就你話多,你練是不練啊?”
“喔練練練……”碧珠低聲嘟囔著跟了上去:“往日也沒見小姐有起床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