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的想法雖好,然方之極處便是圓,世間的陰陽之力,如何能完全限制得住?
方塊之力被清虛因勢利導,在最盛之時之處被洩,風起雲湧之下氣勢洶洶勢不可擋,一時間李易也是控制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方塊之力被那圓圈慢慢吞噬。
太極寓攻於守,守便是攻。圓圈在吸收的方塊之力後,立即又反饋於方塊本身,方塊節節後退,向著李易所在擠壓而來。
李易將一身修為限制在與清虛同等境界,此時大好形勢之下被清虛抓住了天地之機,失了一招先手,清虛的太極借力打力,李易登時心神一震,一聲悶哼重壓之下自無法阻擋,倉促之間連身形也是定不住,直往後面退去。
李易臨危不亂,就在後退的同時,猛的長嘯一聲宣洩著心中的一口悶氣,順手將刺股錐望天空一拋,大聲喝道:“本經陰符,養神蓄銳,疾!”
刺股錐憑空而長,在虛空中幻化成一柄巨大長矛,以無量尺劃出的縱橫之道為柄,迎面的向著擠壓過來的太極直直頂去。
太極鋪天蓋地而來,無可抵擋,唯有以點破面,暫緩其勢。
就在堪堪退到演武場邊緣之際,李易再次大喝一聲,刺股錐幻化的巨大長矛猛的向前一戳,定在空中,李易終於站住了身形。
李易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一聲好險,武當派掌門大弟子清虛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修真界將他與顧子傾合稱“武當雙璧”,實是當之無愧。
李易向著對面的清虛看去,此時的清虛已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一心在掌控著太極與李易比試,可以看出,方才的臨場一悟,讓清虛在合道的道路上又大大的前進了一步。
李易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還遠遠不夠讓清虛打通任督二脈,自己必須持續不斷的施加給清虛更多的壓力,讓他繼續的積累下去,直到清虛對“道法”的感悟皆達到頂點。
投鼠忌器之下,方塊既然不能完全壓制圓圈,李易一時間也是別無他法可想,只能就此與之相持。
相持也不是不行,雖說清虛的太極最不怕的就是打持久戰,可是李易修為遠高於清虛,就是耗,也能把清虛耗得精疲力竭。
李易是壓低修為,可修為還在,以一池塘水來比喻李易的修為,若李易全力出手,可說是取了一桶,那麼如今壓低修為出手,可說是隻取了一瓢,如此取水,舊歲未盡,新水又生,當然不懼與清虛相持。
如此一來倒是穩妥,不過李易即便最後取勝,也有勝之不武之嫌,實際上在兩人對“天地之道”的感悟中,李易已經輸了一籌。
同樣,李易也可以回到先前的老路上,以雲山派的紫霄神雷來應對,當然這樣一來,李易更加等於向眾人宣告,自己失了一招。
李易心中自有傲骨,怎麼肯就此認輸?
此事也給了李易心中一個警醒:道教大比試至今,餘下的選手恐怕除了東海派丁海山那個怪胎以外,其餘者皆是名家子弟,從小就有名師教導,對天地間的“道法自然”了熟於心,天地規則能信手捏來,就像李易,入門後便熟讀所有道儒二教典籍。
若是修為低於自己的還好,若修為與自己差不多者,比試的勝敗實在要看臨場的發揮與臨機的決斷了。
閒雲道長看得連連點頭,清虛所為,已經足夠,哪怕是年青時的自己,也未必能比清虛應付得更好吧。一直以來,清虛的名頭都被顧子傾壓在前頭,然而清虛從不氣餒放棄,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李易行事素來出人意料,卻不知此境之下,尚有何應對之法?閒雲道長先是向著世界映月師太看去,映月師太搖了搖頭。
兩人還是覺得不太穩妥,畢竟先前兩人就沒有猜出李易的下一步動作,被李易給打臉了。同樣的錯誤不能犯下兩次,於是兩人又是下意識的向著一旁的雲山派掌門郭不守看去,郭不守亦是眉頭深鎖陷入沉思,如演武場上的李易如出一轍。
顯然,郭不守也不太看好李易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映月師太點點頭,閒雲道長一顆提著的心兒終於放了下來,如同六月天吃了冰鎮西瓜一般,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這般一想,閒雲道長頓時又有些自責起來: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還是將勝負之心看得太重啊!
顧子傾與清虛師出同門,平時所學基本上是一般無二,兩人在武當派門內比試中曾經多次交手,此等情況顧子傾自然也有遇見過。
顧子傾凝神細想,自己每每在這時候,都是以同樣的太極與清虛相爭,自己修為高於清虛,清虛總是爭不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