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簌簌,那柔軟的舌刷過某處面板。
男人的呼吸明顯紊亂了幾分,氣息也變重。
只是有水聲掩蓋下去,除了他自己,也沒有其他人在意了。
等水全部放滿,他身上也差不多全部都溼了。
裴歌抱著他不放手,她臉色緋紅,手指拍拍水面,看著他:“你進來呀,跟我一起。”
水珠濺到江雁聲臉上,眉骨上方那道傷口已經結痂,血珠凝在上頭,還未等他有所動作,裴歌已經鬼使神差地捧著他的臉親了上去。
連帶著把那點血也舔了。
男人攥緊拳頭,舌尖掠過牙根,閉了閉眼猛然起身,起來的力道帶翻了裴歌,她整個人倒進浴缸裡。
水花爭先恐後地從浴缸飛出,落到他黑色的褲子和鞋上,男人身上的襯衫已經緊緊貼在一起,明亮的燈光下,隱隱露出健碩的肌肉線條。
而裴歌像是愣住,她眨了眨眼,無辜又狀似委屈地看著他:“你流血了。”
江雁聲居高臨下,狠狠鎖住她那張溼漉漉又緋紅的小臉,嗓音逼仄:“裴歌,我真想掐死你。”
說完他就冷漠轉身。
臨到門口,正要關門,突然有一雙手臂從後面伸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腰,整個人毫無縫隙地貼著他,她小聲說:“你別走。”
江雁聲低頭看了眼腰間那隻手,捁得用力,指節都在泛白。
她在冷水裡泡了那麼會兒,身上冷的可怕,而他體溫偏高,一邊是冰雪燎原,一邊是火熱當頭。
裴歌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手指卻抖著試圖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語氣是難得的卑微,彷彿臨近毀滅的邊緣:“救救我,我難受。”
江雁聲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蹭地一下又往上竄,喉結滾動,胸膛的起伏也變亂了,眼裡充斥著血絲,這次像是要壓不住了一樣。
身後裴歌難受地蹭著他,彷彿這樣就能緩解。
她不好過,而同樣的江雁聲也不好過。
腦海中閃過那間房裡青煙升騰而起的畫面,雖不至於像裴歌這樣,但終究也讓他心思亂了。
他扳開裴歌的手,轉身抱起她又一把將她扔進浴缸裡,冷水包裹著滾燙的軀體,裴歌有一瞬間的清明。
她側頭去看站在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覺得很熟悉想要看得更真切時,心頭那股難耐又如同潮水一樣襲擊著她。
江雁聲最終出浴室的門,是抱著裴歌一起的。
燈光昏暗的環境裡,裴歌壓著他倒在床上,手指胡亂地去解他襯衣的扣子。
摸索了半天不得要領,江雁聲卻一把捏住她的手,頃刻之間,兩人換了位置。
裴歌抬起頭雙眼迷濛地望著他。
“裴歌。”他叫她的名字,低沉暗啞的音調,彷彿嗓子裡含了一把沙。
裴歌彎了彎唇,乖巧地點頭:“嗯。”
都是蓄勢待發的狀態。
江雁聲手掌貼著女人細軟的脖頸,血管裡狂亂的跳動在他指腹下方,他貼著她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問:“我是誰?”
裴歌,咬著下唇,紅唇翕動:“你是……我男朋友啊。”
他又問:“你看清楚了,我是誰?”
她這次忍著難受,認真地盯著他,半晌,裴歌眨了眨眼,小聲地說:“你是我男朋友,葉輕……”
而後便是她無法承受的疼痛,裴歌疼得小臉皺在一起。
臉蛋瞬間變得煞白,那未說完的名字也化成了喉間的一聲哀鳴。
掌心下的觸感,是男人背上縱橫交錯的凸起,像結痂很久的傷疤,裴歌眼淚奪眶而出。
這瞬間又得來半刻清明,她努力想抬頭看清他的臉,室內卻倏然陷入黑暗,唯一的一盞壁燈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