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鎖鏈 薇薇，說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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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雷暴天的電閃雷鳴突然雲銷雨霽, 容津岸的語調驀地溫柔下來，在這個偌大的房間裡，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怎麼把剛才咬牙切齒的盛怒平息下來的？
葉采薇不知道, 她只在疑惑著他說的那句話。
從應天中秋宴的那晚起, 他們早就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過程裡, 其實兩個人都不太說話。容津岸比婚前的時候還要剋制發生，葉采薇也死咬著牙, 若是實在忍不住, 從齒縫中漏出的泣音和吟哦，一旦稍稍過盛，她寧願咬碎自己的唇瓣，也絕不會暴露她的享受和沉淪。
——“看看”，“看看你”, 這是什麼話？
倒是葉采薇看清了容津岸的眼眸。
無論她對他再失望再大怒, 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眉眼實在是清絕。從前看他, 總是覺得雲山霧罩捉摸不透, 今日這般近的距離，看得真切, 讓她看出了他眼尾的一點紅。
憤怒？委屈？羞愧？
這些大起大落的情緒，都是她不能想象他擁有的。
但有了方才他那些近乎下流到無恥的汙言穢語，她卻忽然想明白了。
容津岸不是高潔出塵的神仙，更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
卑鄙, 放縱，陰鷙, 這些她從前覺得跟他毫不沾邊的形容，明明都是適合描繪他的。
可是知曉了他真實的一面又如何呢，他也從來沒有真正向她開啟過他。
她確定自己一直帶著堅固的偽裝, 那麼他呢？
而沉吟的時間裡，容津岸已經將衫裙褪下。
“看……看什麼，別看了。”一瞬間，葉采薇伸手去蒙男人的眼，她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方才吵得恨不得他去死，竟在這個時候，能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是她累了吧，絕不是口是心非。
但手腕被他握住，是滾燙的溫度，“遮住我的眼睛有什麼用呢？”
“想來就來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們私下裡可以繼續保持那種關系。”葉采薇偏頭，用繃直的頸線對著他：
“你生氣也沒有用，氣死也沒有用，如果不是老七他自作主張把孩子帶來，我本就準備一輩子瞞著你的。你不是跟我說過你不打算有後嗎？我這麼做，正遂了你的心願，你應該感謝我，而不是像剛才一樣暴跳如雷。”
“我就要看。”容津岸跳過了她的質疑，嗓音竟同時裹著偏執和清潤，“為了報答你滿足我的心願，我必須要看。”
聽聽，這尖酸刻薄的語氣。
但葉采薇想到了旁的。
為什麼堅持要看呢？
和從前有不同嗎？
想必是有的吧，問鸝和見雁不止一次說過，她初初離開京城時幾乎骨瘦如柴，生下葉琛之後她豐腴了不少，從精神到身體、從身到面，尤其是今年，元氣徹底恢複，可以說風采卓然。
但這些變化不足以引起容津岸的懷疑，否則已經看過她那麼多次了，他怎麼從未懷疑過她有了生育？
葉采薇始終偏著頭，男人的視線實在使她感到不安，僅僅只過了幾個心跳的時間，她卻覺得像度過了幾個日夜那樣漫長。
一個奇怪的念頭湧上腦海。
也許，她應該把五年來吃過的那些苦，事無巨細告訴他，向他承認她在撒謊，讓他知道她根本不像自己說的那樣。
每日都過得快樂，每日都在慶幸離開了他。
怎麼可能呢？
但她不能這樣。
七八年前她就把心交給他一次了，除了碰得頭破血流之外，還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