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不讓大夫去府上診治?”
盈蘇看一眼她,神情蕭索:“待在房中太久,想出來轉轉,透透新鮮氣兒。”
元婉蓁點點頭,憐惜道:“快去吧,身子要緊。”
盈蘇笑著應了聲,轉身便進了藥館,華麗的寶馬車也隨之繞去了後院,元婉蓁見澈傾面上掛了滿足的笑容,便拉著她向煊紹那邊去···
走了沒幾步,又來一輛馬車,主子進了當鋪,只留得一個看馬小廝,那小廝站在馬尾後,直愣愣地看著她,澈傾瞄去一眼,頓時皺了眉頭:“溫然?”
小廝見主子還未出來,便快步走到元婉蓁面前:“大小姐。”
元婉蓁望著溫然,乍見故人,眼中不由熱了:“你如今在何處當差?可過的好?!”
他微微低頭,再抬眸時眼中有了溼潤:“回大小姐,奴才前幾日在周府,後又去了季府。”
“季府?”元婉蓁詫異,溫然重重地點頭:“當年家人慘遭殺害,奴才雖逃出卻任是被追殺,幸得老爺相救才逃過此劫,老爺念奴才年紀尚小又無依無靠,便將奴才帶回府上做了小廝。”
“這我知道,你為何說這些話?”元婉蓁不解地看向他,溫然咬了咬唇,又道:“奴才的命是老爺救下的,如今老爺已去,奴才無以回報,若日後大小姐有用得著奴才的地方,奴才終其一生誓死追隨大小姐。”
元婉蓁垂眸不經意看見他手上傷痕累累,不由心疼:“這是怎麼回事?”
溫然縮了縮手,回頭看見當鋪走出的身影,不敢再多說,只看了眼元婉蓁,便快步走回了馬車身旁。
看著他的身影,元婉蓁心中默默片刻,溫然,君子之心,溫然如玉,愛其如名,不得釋手,如此寓意,絕不會是窮苦家出身的孩子,只是命運如此無奈。
嘆息一聲,她又回身向煊紹走去,途經一女子時被輕輕撞了下,手帕掉落在地,那女子趕緊歉意的蹲下身子為她拾起,元婉蓁接過手帕,微微一愣,隨即淡然應笑一聲離開。
剛進入王府,她就加快了步子,穿過遊廊徑直進了主房,倚靠在床頭的慕容策見她回來,便撐起了身子,元婉蓁忙上前扶住,憂心道:“夫君怎得不躺在床上歇著?”
“心裡可好些了?”慕容策拉她的手坐在床邊,元婉蓁靜一靜心,道:“臣妾替父親感謝夫君。”
他伸手擁住她,低頭吻在她額心,“日後若想念父親,我就帶你去看看。”
她聽得心中不免動容,同時擔心道:“明裡暗裡多少人盯著,夫君這樣做實在太險了。”
“我不如此,你也會這樣不是嗎?”慕容策不以為意,指尖滑過她的臉頰,抬手捋起她鬢角的碎髮,他輕輕說:“墓碑未刻字,又怎知裡面是何人?與其讓你辛苦去尋,又辛苦去找地兒藏著,不如我替你辦了好。”
這一句話,讓她深深覺得溫情與感激,同時心中又慌躁不已,自嫁入王府那日就知道若是逃離不開,便是要鎖在這絕望之中淒涼一生。
可如今,慕容策分明對她非同一般,這份情意只讓她心裡亂成了一團麻攪在一起,不知該如何選擇。
心神遊移之間,慕容策的吻細細碎碎落在她頸中,繾倦迷戀:“前珍閣那日你站在金桂之中,恍若天上謫仙,蓁兒,或許就從那日,我已不願再疑心於你。”
元婉蓁一怔,臉色泛起了潮紅,手緊緊攥住絲被,任他肆意纏綿,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煊紹著急的聲色:“殿下。”
慕容策輕咳一聲,鬆開她問:“什麼事?!”
煊紹遲疑了回道:“那邊的事。”
“進來!”慕容策頓時蹙了起眉目,煊紹推門而入,看了眼元婉蓁到嘴邊的話就收了回去,元婉蓁知是有隱蔽事要說,忙站起身道:“臣妾去院子走走。”
待她關上房門,煊紹立即透過縫隙直到看她走到桂花樹下,他才回到床邊對慕容策說道:“殿下,盈蘇小姐近日來不太好。”
慕容策心中一緊,脫口問道:“如何不好?”
“先前見盈蘇小姐去了陳大夫的藥館,屬下適才打聽回來,盈蘇小姐病情復發,陳大夫說盈蘇小姐是心病所致,屬下估摸著,還是因為殿下娶了王妃,所以···”
煊紹不敢再說下去,慕容策猛地掀開絲被下床,“本王去看看。”
&niddot;··”煊紹欲阻止,卻被慕容策凌厲的眸光刺回:“備車!”
煊紹恨自個兒管不住嘴,這會也懊悔不及了,只能無奈地應聲而去。
慕容策捂著傷口剛跨出房門,便見元婉蓁在桂花樹下向他看來,恍惚間像似對他莞爾一笑,那笑,清雅如同夏日蓮荷。
“夫君傷勢在身,這是要去哪兒?”元婉蓁已走到他身前,關切地問道。
慕容策頓如從夢中清醒,眸子盯著她半刻,才說:“有些悶,出來走走。”
&niddot;··”元婉蓁暗吸了口氣,垂著眸子扶住他:“臣妾陪夫君一塊。”
府門外馬車已備好,煊紹遲遲不見慕容策,便快步走來尋找,當看見遠處漫步的兩人,心中不由納悶,殿下適才還緊著盈蘇小姐,怎得,這會又不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