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很疼。覃窈記得那圈牙印很深,不過好歹沒破皮流血。脖子也沒留印子,勉強給了她體面。
覃窈強迫自己從荒唐的記憶裡抽離,轉頭請求容凜,“陛下……下……”
她是想維持鎮靜的,但一觸到皇帝的目光,她話音忽地磕絆了一下。
容凜忍俊不禁,輕咳一聲,“何事?”
要說的,是十分要緊的正經事。覃窈心裡默唸了一句,微微挪開視線,好歹能順暢說出了,“關於禮部的賞賜,臣女的那些,能否只給家弟?”
“以後,自稱臣妾。”容凜含笑糾正她,提醒著從今以後,她是他的人。
這不是重點。覃窈抿唇,看了皇帝一眼。
於是容凜正色道,“天子冊立女子,照說賞賜該給女子的嫡父嫡母,但你既然求朕幫忙,朕可以為你私下運作一番。”
覃窈聽他話中有話,一時未答,果然便見皇帝輕笑著露出真實意圖,“記得你又欠了朕一次。”
覃窈想起了,那句被皇帝誤會的“我都聽你的”,眼神閃了一下,低頭,“臣女……臣妾多謝陛下。”
容凜目送覃窈下了玉階,沿著青石大道走遠,臉色冷了下來,吩咐福安,“秦儀最近的奏章寫得亂七八糟,去,將他喚來,朕須告誡他一番。”
“奴才遵旨。”福安明白,秦儀必然是待覃姑娘不好,覃姑娘才會說出那番請求。那是該被皇帝罵一通。
換個角度想想,能縱容後宅養出秦妍那等膽大包天的女兒,無論是德行,還是智慧,都有所欠缺,也須得被罵。
搞不好,以後升遷都無望。
周氏被人告知秦妍落水,本著急地欲要探望,但皇宮不是想進便能進,尤其是太皇太後深入簡出不好打擾。
周氏只得按捺,一邊派人去通知府上,一邊坐在馬車上心急如焚。見到覃窈,她顧不得兩人之間的恩怨,急忙問,“瑤瑤,你妹妹如何了?”
這滿心算計的人,也有今天。覃窈輕笑,“我也不知,只聽說安頓在慈寧宮,母親自己去看罷。”
要是自己能去,還用得著在這裡問!知道覃窈故意,又怕以後用得著她,周氏不敢得罪,只得焦急又惱怒地沉默了,片刻後吩咐車夫回府。
紅繡正緊張不安地等在角門。見覃窈從車上下來,忙過來扶住了她。
周氏自去尋找秦儀,紅繡忙問,“姑娘,你還好罷,今日可還順利?”
她被選入後宮,於常人而言,應當是好訊息罷?覃窈笑了笑,“很順利,我被選為四品貴人。”
姑娘終於有了名分,紅繡本應高興。但想到覃窈與皇帝的恩怨,以及她身上的咬痕,紅繡仍是心神不寧,“那今日,怎麼回得這般晚?”不會皇帝又藉故為難?
雖身上還隱隱作痛,但不是大問題,相反還說開了一些。覃窈笑著安撫道,“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見紅繡將信將疑,她又低聲強調,“當真很好,陛下應當不會再為……難我了……”
說到後面,想到自己仍有隱瞞,和容凜之間仍有矛盾,她又不確定起來,最後只能道,“我與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必擔心,也不要告訴阿琅。”
見狀紅繡也只能作罷。
覃窈往府內走,見到一個家丁,詢問秦儀所在,而後吩咐紅繡先回棲霞閣,自己則往正堂行去。
選秀結束,有些話,她該對秦儀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