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下著臺階的白謹辰似乎不想與她搭話,只是加快腳步往下走。
“白律師請問您貴姓?”顧卿卿以為對方沒聽見加大音量又重複一遍
可是等了幾秒之後,還是沒等到對方的名字,顧卿卿作罷,看了看階梯下停著的一輛黑色越野車,朝著白謹辰高大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抬手比劃了幾下嘴裡還唸唸有詞。
這男人哪哪都好,除了毒舌和目中無人。
前面的白謹辰忽然停下腳步,顧卿卿跨出的腳已經來不及收回,一層不染的褲子被她的髒鞋踩出一道泥巴印子。
“不好意思啊!”顧卿卿看了看他褲子上的泥印尷尬的說道。
白謹辰面無表情的看著顧卿卿,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可是來山村這兩天他已經被馴服,哪怕鞋子髒,桌子髒,他擦了又擦,可是依舊擦不完,最後索性放棄,因為入鄉隨俗,他改變不了現狀。
顧卿卿還站在上一層臺階,白謹辰哪怕是站在下一層,依舊比她高出一個頭,他俯視著她的臉,緩緩開口道:“在回去的路程中請保持安靜,最重要的是不要和我聊天,我們並不熟。”
他清冷的語氣讓顧卿卿感覺自己被人嚴重嫌棄,她微微頓住低著頭不再說話,看上去有些委屈,她在想,像他這般驕傲的人身邊肯定不乏主動諂媚示好的人,所以自然而然把主動和他搭訕的都劃為這一類。
白謹辰看她委屈,方才那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收斂了幾分,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可是這樣挺好,他並不敢確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小時候的顧卿卿,可是這脾氣性格實在符合記憶中顧卿卿的模樣。。
“走吧!”白謹宸也沒有過多解釋,轉身邁開步子加快速度把身後的顧卿卿甩在後面。
被吃了閉門羹的顧卿卿也不敢再多話,她根本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就是想著反正都要一路同行,那不可能不說話吧!問個名字怎麼了?問個名字難道就是對他有意思!?
顧卿卿看著前面走遠的背影罵了一句:“長的帥了不起咯!我還不好這一口呢!切~”
滿是青苔的石板小路由於下了小雨有些滑,顧卿卿走的小心翼翼,可是看著前面的白律師就要走到坡底了,她也顧不了那麼多,於是邁著自認為的大長腿三層並作兩層很快就追上白謹宸。
“啊~白律師,快躲開。”只聽見後面一聲慘叫,白謹宸回頭,只見顧卿卿屁股坐在地面上,像滑坡一樣剛好在他腳跟前停下。
白謹宸看著地上女人狼狽的樣子是既好氣又好笑。
原來當顧卿卿踩到最後一層階梯時,由於速度太快收不住,加上腳滑溜溜的青苔,被狠狠的摔了一跤,階梯下的路面也佈滿青苔而且還有一定坡度,沒有像收割機一樣把白謹宸絆倒已經算是幸運。
一往波瀾不驚的白謹宸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而摔到地上的顧卿卿則是哀怨的看著他卻又不敢開口讓他扶一把,她連名字都不配知道,想要人家扶一把似乎不可能。
她忍著屁股上傳來的劇痛,用手掌撐著地面艱難的想要坐起來,兩次失敗嘗試下,對方依舊垂著手看她,
眼看對方沒有要幫忙的意思顧卿卿忍著疼起身,直到身後傳來二狗咋咋呼呼的聲音。
“漂亮姐姐,你怎麼躺地上了呢?”二狗立馬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地上,伸手去扶她。
顧卿卿“……”
誰會沒事往這地上躺?!難道連二狗以為她在博取白律師的同情?!
二狗將她扶起來的時候有些不捨地問了句,“漂亮姐姐,你們還會來這裡嗎?”
顧卿卿扯出一抹難為情的苦笑,這裡差點讓她喪命,再來一回她希望能有個靠譜的人同行。
二狗沒得到她的回答,臉上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低下頭自嘲道:“也是,我們這裡那麼落後,誰會想來第二次。”
他的話讓白謹宸微微一怔,他對二狗說:“二狗,我們以後會再來的,這裡風景那麼好,可比外面的世界精彩。”
白謹宸鼓勵的話讓二狗眼前為之一亮,他臉上又流露出好奇的神情;“那白律師,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白謹宸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頓住幾秒之後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說道:“那是一個充滿未知可能和希望的世界,你要親自去看才會明白。”
他富有哲理的一番話對於一個初中就被迫輟學的少年來說很難明白。但是他的話卻給了二狗希望,他幻想著大山外面那個精彩的世界,是不是跟哥哥說的那樣讓人迷戀,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走出這深山親自去感受。
顧卿卿看著對面的白謹宸若有所思,眼前的男人她看不懂,要說他冷若冰霜,可是現在看到的他滿懷熱忱給予他人溫暖和鼓勵,要說他不近人情,那此刻他對待一個陌生的大山少年卻有著更多的耐心。
人們常常用自己的主觀認識去判斷一個人好壞與否,時常忽略掉人性本就具有兩面,一面留給自己一面留給外人。
莫名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見識了另外一種人間百態。
顧卿卿打心底的感謝陌生人的幫助,並且也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回饋於他人。
身後的王大娘雙手提滿東西從臺階上笑著迎面而來,顧卿卿這一刻忘卻了身體上的疼痛,嘴角微微上揚,生活似乎帶給了她靈感。
離開的時候,白謹宸的後備箱被王大娘塞滿了東西,有不知名的鄉間野菜,也有山村裡的土特產,還有二狗翻山越嶺挖到的珍貴藥草。
沉甸甸的後備箱承載著感恩與心意,揮手告別王大娘和二狗的時候,顧卿卿笑的絢爛,冒險的約會帶來意外的收穫,也算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