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張謙如往常般起床,去把大門開啟,門一開,一人重重地跌了進來。
昏死之人披頭散髮,面色紫青,青色道袍上有幾處顏色更深。定睛一瞧,這人不是陳道長又是何人。
張謙不及多想,把道長抱入觀中,又取銀針一枚,扎道長指肚,當即流血,又捏開緊閉的牙關,往其舌尖一紮。
“痛煞我也!”陳至玄猛然驚醒,自坐了起來。好在張謙收手快,沒再扎到其他地方。
道長片刻回過神來,往懷裡一摸,摸出一黃花梨木盒,長舒一口氣:“好在是保住了。”
“道長,你還好吧?”張謙問道。
陳至玄道:“只是削了些道行,休養些時日便好。”
又道,“你且稍待,我先調理一番。”言畢,就地抱元,打起坐來。
張謙縱然有千般疑問,也只能以道長身體為念,暫且壓下。
好在陳至玄這番調理時間不長,待張謙做完早飯,其已轉醒。
張謙問道:“道長好些了?”
陳至玄道:“你有什麼疑惑便問吧。”
“你是神仙?”張謙問道。
“非也。”陳至玄答道:“我乃道門中人,會些許道術,以長生久視為修道之目標,卻非神仙。”
張謙又問道:“你在我面前施展法術,是想收我做徒弟。”
陳至玄聞言笑道:“我於你有引道之機,並無師徒之緣。”
又道:“你我相識日久,知你有道緣,然貧道之去兇險,恐你道緣絕於此,便在你面前略施法術。”
兩人亦師亦友,話到此處,張謙已解其意。心結得解,張謙頓覺海闊天空,冥冥之中,似有所感,一時間心急如焚,恨不能馬上入道修真。
問道:“道長能否授我修習法門?”
道長曰:“你已得修行法門,何需我授?”
張謙不解其意,陳至玄道:“抱元守一為修道,日誦黃庭為修道,然,做菜是修道,習武是修道,彈奏是修道……世間萬事,若心有所念,有所持,則皆有其道。”
“可授道術否?”
道長曰:“你誦黃庭,閱經文,已得道法,機緣到時,自會通曉。”
“既然如此,我便靜心等待了。”
張謙似懂非懂,聽這一番話隱有所悟,不再糾結於此,轉為閒談,問道:“道長這次下山是做什麼去了?”
太陽昇起,山霧漸消,忽有一黃鳥落於神像前臺案,啄食供果。陳至玄本不欲說,見此忽心有所感。
沉吟道:“昔日道友需一物,無奈分身乏術,我便為他取來……”
當下把尋物護寶之經歷,事無俱細一一訴說。
張謙聞兇險處驚心動魄,至玄妙處心馳神往。
他尚在回味,道長又道:“我本當將此物送往平都山,奈何三花被削,五氣難聚,需靜心休養。靜之可否代我前往。”
平都山一去數千裡,這一趟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張謙只稍作思量,便應諾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