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四 膩了稱呼
夏風穿堂而過, 轉動懸鈴輕響。
覓瑜的心潮一陣澎湃。
她既感到歡喜，又覺得悲傷，唇畔尚未漾起笑容，眸中便已盈了淚意。
她凝視著身前人, 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但最終只道出一句：“夫君……”
盛隆和微笑應首, 撫摸她的臉龐：“是，我是你的夫君。無論我是誰, 是什麼身份, 這一點永遠不變。”
覓瑜動容。
笑容在她的臉龐上綻放, 似盛開的山茶花，生機勃勃, 爛漫明豔。
她撲進他的懷裡，環住他的脖頸, 揚起臻首, 目光溢滿傾慕。
盛隆和配合地攬住她的腰, 收緊懷抱，俯身吻上她的唇。
半晌的旖旎溫存過後, 覓瑜倚靠著他的胸膛, 抿唇細聲輕語：“實不相瞞, 喚了你這麼久的夫君, 紗兒已有些膩了, 想換些新鮮的……”
“我知道。”盛隆和低聲輕笑，“紗兒最喜歡喊我瞻郎，然後是隆哥哥，最末才是夫君。只是為了不讓我在兩個身份間迷糊，才一直喊的夫君。”
“如今既已真相大白, 紗兒便無需再委屈自己，盡管喊喜歡的。”
她不承認：“誰說我不喜歡喊你夫君了？”
他親吻她的耳畔：“自然，紗兒也可以繼續喚我夫君。”
她嬌聲輕哼：“我便一定要聽你的嗎？瞻郎也好，隆哥哥也罷，還有夫君，都是我自己喜歡、情願了才喊的，與你可沒什麼關系。”
他寵溺應好：“一切隨紗兒心意。紗兒想喊什麼就喊什麼，就是不想喊也可以，直呼其名、你來我去都行。”
話說到了這份上，覓瑜本已心滿意足，想甜甜喚他一聲瞻郎作為結束，眼珠一轉，又生出一個念頭，故意問道：“什麼都行嗎？陛下也行？”
盛隆和應得幹脆：“也行，就是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準備？”
“不錯，因為我不怎麼喜歡這個稱呼，一旦聽見你這麼喊了，或許就會把師父的叮囑拋之腦後——”
他的手掌拂過她的軟肉，在她耳畔曖昧輕笑：“讓你哭到喊不出來……”
覓瑜猝不及防，被他揉得酸癢，霎時面生紅暈，咬唇似怒而笑：“你、你不能這麼做！我叫你陛下有哪錯了？依禮本就該這麼稱呼……”
“紗兒既然稱呼陛下，便該清楚我的身份，更應該知曉以帝王之尊，所有的體統和規矩都要照著我的意願來。”
“你這是暴君——別別、我知道錯了，你別欺負我——好哥哥，好瞻郎，好夫君，你便高抬貴手，放過紗兒吧——我身上還難受著呢——”
……
當日下午，通達道人來常熙堂求見了覓瑜。
不同於以往的仙風道骨，這回的他頗有些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地環顧堂內一圈，在說明來意之前首先悄聲詢問了一句：“小石頭在不在？”
覓瑜一愣，回答道：“夫君在禦書房議事。師父若有事尋他，不妨先在居所等候，等夫君歸來，我再派人知會師父。”
“哦，不用不用。”陳至微擺擺手，整個人放鬆了不少，笑著道，“為師是來找徒兒媳婦你的，小石頭不在正好、正好。”
前後的態度變化讓覓瑜一頭霧水：“師父既然不找夫君，方才為何有此一問？”
陳至微嘿嘿一笑，帶有幾分狡黠道：“為師就是想確定他在不在。”
“……”覓瑜默默屏退宮侍，“師父可是有哪處得罪了夫君？”
陳至微瞪大眼，不承認：“為師有這麼不明事理嗎？而且什麼叫得罪？為師是師長，他是弟子，只有弟子得罪師長的份，沒有師長得罪弟子的時候！”
對於通達道人的說法，覓瑜持保留態度，不是她不尊重師長，而是對方的這番表現實在不像是沒有什麼：“所以師父為何要確定夫君的下落？”
陳至微一臉正經：“為師就問一問，不行嘛！”
覓瑜：“……”
她默默地瞧著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