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三 渾然一體
覓瑜忍不住說出心中的想法。
盛隆和一陣失笑：“紗兒怎麼會這麼想？”
她訥訥道：“如此玄異的經歷, 就是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不這樣想，還能怎樣想？”
他道：“我不通道法，不得感應，不過一樁劫難, 算得了什麼？世上渡劫難者多如過江之鯽,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成仙, 那這人間早成仙境了。”
她小聲辯解：“情況不一樣……師父說了，你是因為宿世因果, 才會經歷這一場劫難的……”
盛隆和道：“那就更無關聯了。東存真人自幼不食五葷, 禮敬天尊, 言出法隨。像她這樣的，說一聲有著累世修行、飛升指日可待, 方不為過。”
“至於我，從小被預為不祥, 六歲經歷生死大劫, 在往後的年月裡渾渾噩噩不說, 前路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艱難險阻等著我去披荊斬棘。”
“這樣的宿世因果，恐怕不是什麼好因, 說不定我前世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 就如泰王一般暴虐無道, 才在今生遭受這麼多磨難。”
覓瑜不假思索地否認：“怎麼會？你前世一定是個大善人。”
她想象不出他作惡的模樣, 就連邪書裡的兄弟倆, 她也……好吧，不會套上他的形象。總之——他一定是個好人，絕非泰王之流！
“也是。”盛隆和含笑凝視著她，“如果我不做好事，積累善果, 如何能在今生遇見紗兒？從這一點看，我不僅前世是個好人，而且前面幾世都是。”
覓瑜本想讓他正經點，不要盡說些甜言蜜語，轉念想起通達道人之言，他們之間的確有著宿世姻緣，便抿出了少許矜持的笑意，淺聲回應。
“也許吧……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
“既說不清，便不要去想。”盛隆和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龐，“紗兒只要知道，我會永遠陪伴著你就好。”
覓瑜嬌柔莞爾，心湖漾開一片甘甜。
她婉聲應首：“紗兒也是，與夫君不離不棄。”
回應她的是一個纏綿的吻。
一吻既罷，盛隆和貼著她的臉頰，含笑開口：“不過也真是出乎我的預料，紗兒竟會把我與東存真人相提並論。”
“我還以為在你心裡，東存真人的地位是頭一等的，誰也越不過。”
覓瑜回答：“在我心中，真人的確地位超然，但並非獨一無二，你才是最重要的，誰都及不上。”
“當真？”他笑著詢問。
“當真。”她點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爹爹和娘親除外。”
“養育之恩自然大過一切。”他先是表示理解和贊同，旋即再問，“但不知我與舅兄在紗兒心中孰重？”
覓瑜嫣然漾容，湊近他，甜聲回答：“自然是夫君更重要……”
盛隆和昭朗而笑，攬過她的腰肢，將她翻身在上，擁入懷中。
月光照進雕窗，灑落一地清輝，掩去佳人的驚呼。
“啊！放我下來——我不要同你鬧——”
半晌的喘息、急促與嬌笑。
雲朵遮住明月，又悄然移開。
“不要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