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涼涼評價:“要論這顛倒黑白的本領啊,還當屬趙大人為第一。”
趙得援被說得有些掛不住面子,掩飾性地咳嗽一聲,含混道歉:“這一次是爹爹不好,讓紗兒擔心了,以後你要牢記這項叮囑……知道了嗎?”
覓瑜乖巧地點頭:“是,紗兒知道了。”
之後,趙得援詢問了女兒的近況,又同家人閑敘了幾句,便起身回了書房,就是那背影怎麼看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得用膳時分,祝晴張羅著佈置了一桌鱸魚宴。五月盛夏時節,魚肉本就鮮嫩肥美,再搭配上香醇甘冽的桃花釀,滋味更是美妙不已,一時賓主盡歡。
回到東宮,日頭才斜了幾分。
往常這個時候,盛隆和不是在含元殿商議朝事,就是在文華閣聆聽講學,所以覓瑜做好了他會離開的準備,被他摟著倚坐在軒窗下時還有些奇怪。
“你不用去忙嗎?”
“不用。”他含笑道,“這兩日沒什麼事,我可以多陪陪你。”
覓瑜莞爾,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清甜。
盛隆和笑著與她對視:“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岳父不會責怪你。”
她微笑頷首:“嗯,是我杞人憂天了,多謝你一路的寬慰。”
他揚了下眉:“之前我寬慰你時花費了多少心思?只用一句口頭的感謝就想打發我,可沒那麼容易。”
她的笑容染上幾分羞澀:“那……你想要什麼樣的感謝?”
盛隆和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捧起她的臉龐,貼上她的唇瓣,輕輕吸吮,推開貝齒勾纏小舌,一番迴旋攪動,直吻得她水意盈盈,呼吸嬌促著軟倒在他懷中,方才罷休。
之後他尤嫌不足,又在她的臉頰各處吻了幾下。
覓瑜害怕他再吻下去,便要在青天白日裡又胡鬧一通,忙忙阻止:“等、等等,我有話想和你說——”
盛隆和止住動作,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她耳邊發出幾聲輕笑:“好,紗兒想同我說什麼?”呵出的熱氣擦過耳廓,撩動她的心絃,泛起一陣酥麻。
被這樣的熱息吹拂著,覓瑜幾欲化成一汪春水,勉強才穩住心神,平複呼吸,開口道:“我、我想問你……為何要加封爹爹為禮部尚書?”
“哦,這事啊。”盛隆和分撥出她的一縷發絲,纏繞在指尖梳理,漫不經心地回答。
“自從顧緒元倒臺後,禮部尚書的位置就一直空著,原本父皇另有想法,但現在情況變了,我就提拔了岳父。”
“紗兒如何會有此問?”他道,“可是岳父對升遷一事感到惶恐,拜託了你來探問我的心意?”
“爹爹是有些受寵若驚。”覓瑜誠實地回答,“我也不大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是在幾個月前說,關於爹爹的調動要等上幾年嗎?”
盛隆和笑問:“紗兒怎知,我說的等上幾年是提拔岳父為禮部尚書,而不是在這麼做之後,再給岳父加封別的官職?”
覓瑜一愣:“這……”
她本就不通朝堂之道,之所以會詢問他,也不是想向他討個說法,而是希望他能給她解惑,不想卻遭到了他的反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好在盛隆和從來不會讓她為難,見她怔住,便即貼心解釋:“我不瞞你,禮部尚書之位,我的確沒想過這麼快給岳父。”
“但是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覺得給了也不錯。岳父克己複禮,素有清名,又博覽群書,融貫古今,由他來擔任這一職位再適合不過。”
“原來如此……”覓瑜其實還是沒怎麼弄懂,但思及爹爹的叮囑,她不能多加打探朝堂之事,便沒有繼續追問,喃喃道出一聲表示明白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