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至微有些傻眼:“啊?忘了?怎麼會?你、你不是在誆騙為師吧?”
“弟子不敢欺瞞師父。”他平靜回應,“年深日久,當年的不少事情,弟子都忘了,若非此事實在特殊,弟子也不會印象這麼深刻。”
陳至微還是不敢相信:“螞蚱被踩扁的事你記得,螞蚱編織的手法你居然忘了,這也太……”
他嘀咕著,話音忽然一頓,像是想起什麼,神色從懷疑變成了悟,“啊”了一聲,目光掃過夫妻二人,支吾道:“為師……為師知道了……”
“師父?”覓瑜不解。
陳至微仍是支吾,掩飾性地幹咳兩聲,擺擺手,道:“沒什麼,為師就是想說,忘了便忘了吧。”
“就像徒兒媳婦說的,小石頭的心意已經到了,至於送不送禮,又是送的什麼禮,都不重要,不重要……”
道理是這般沒錯,然而,若對方果真不在乎賀禮,又怎麼會向弟子討要?
可他為什麼不要了?不,不是不要,而是不堅持要。他似乎理解了盛隆和的忘卻,並且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這是為何?他又想起了什麼?了悟了什麼?
覓瑜滿心不解,奈t何通達道人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盛隆和也沒有要追問的意圖,師徒倆一起將這個話題揭過,她也只能暫時把這些疑惑壓在心底。
直到回了壺中天地,夫妻二人在房中獨處,她才袒露心中疑惑。
盛隆和聽罷,輕輕一笑,詢問她:“紗兒覺得,我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誆騙師父?”
她一愣,有些猶豫地看了他兩眼,回答:“照理,紗兒該相信夫君,可是,夫君在某些方面,的確頗有——頗有——”
“頗有什麼?”他含笑追問。
她咬唇輕嗔,推搡了他一把:“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盛隆和笑著握住她的手,圈過她的腰,把她抱入懷裡:“看來為夫在娘子心中的形象不怎麼好啊,不過沒關系,因為你想得沒錯,我的確騙了師父。”
她震驚地睜圓杏眸:“什麼?!”
他居然在這種事上騙人?而通達道人居然還信了?
覓瑜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不想費神編織螞蚱嗎?”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要不然的話,她實在想不明白了。
畢竟,這種事有什麼好騙人的呢?
“自然不是。”盛隆和道,神情似有驚異,“你以為我騙了師父什麼?忘了怎麼編螞蚱嗎?這種事有什麼好騙人的?我誆騙師父的是另外一件事。”
覓瑜:“……”
她一時竟不知道,是該欣慰他沒有在這事上騙人,還是該感慨他騙人的技術高超,不知不覺間就誆騙了通達道人,她也沒有意識到一星半點……
她幹巴巴地詢問:“夫君騙了師父什麼?”
他回答:“當年的那串螞蚱,並不是我準備送給師父的生辰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