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瑜一怔。
“對,就是小石頭說的這樣。”陳至微連忙點頭附和。
見她沒有回答,他又道:“你不要怪小石頭多嘴,他是真的擔心你,以前他從來不肯給為師寫信的,那還是頭一次。”
“你不知道,當時為師收到他送來的信,都驚呆了,嚇壞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拆信的手都在發抖,一顆心砰砰直跳。”
“當然,為師不是說你小産這件事不嚴重,這個、這個——為師的意思是——”
“行了,別說了。”盛隆和嫌棄地打斷,“越說越不清楚,我自己來。”
“紗兒。”他握住她的雙肩,誠懇道,“我——”
覓瑜沒有讓他說完,溫婉展顏,柔聲道:“我知道,夫君是擔心我,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有點不解,現在知道了,也就明白了。”
盛隆和仔細端詳,確認她說的是真心話,才放鬆了神情:“你不怪我就好。”
她搖搖頭,發自真心地回答:“我從來不會怪罪夫君。”
接著,她看向陳至微,道:“覓瑜謝過師父的好意,只是我在之前已經服過一瓶瓊露丸,此番再服,不知是否會導致虛不受補?”
陳至微驚訝:“什麼?你已經服過?哦,對對,為師忘了,之前小石頭拿過一瓶,大半夜的,他的護衛把我從被窩裡挖出來——”
盛隆和瞥目:“師父。”
陳至微咳嗽兩聲:“說正題,說正題。”
他觀察了一會兒覓瑜的氣色,目光閃爍地看了一眼徒弟,拈須道:“不然,讓為師給你診一診脈,看看你的身子如何?”
覓瑜直覺,這不是通達道人的想法,而是盛隆和的想法,他擔心她的身子,又不想讓她覺得他不信任她娘親的醫術,這才借了師長之口。
但她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微笑著頷首,道了一聲“多謝師父”,伸出手腕,讓通達道人把脈。
陳至微細細把了半晌,點點頭:“不錯,身子養得很好,沒有落下病根,徒弟——徒兒媳婦可以放心了。”
聞言,覓瑜側首,看向盛隆和,漾出一抹安靜的笑顏。
盛隆和一愣,也露出一個笑容,好像在說,果然瞞不過她。
對面的陳至微渾然不覺,思量道:“目前看來,這瓊露丸可以不服,別的藥雖然也可以開,但沒有必要,平日裡多加休養即可。”
覓瑜應了一聲,看向手中的瓷瓶:“那這藥——”
“當然是你收著。”陳至微親切笑道,“這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面禮,就算現在用不著,以後也——呸呸!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他自打兩下嘴巴。
“總之,這瓶藥和這本冊子,你都收下。聽小石頭說,你自幼跟隨娘親學醫,出入清白觀,修習杏林之道,想來這些東西對你有點用處。”
豈止是有點用處,瓊露丸暫且不提,作為太乙宮不傳秘藥,她身為盛隆和的妻子,經過剛才一場祭告,勉強算半個弟子,拿了也就拿了。
通達道人親自撰寫的醫書,價值可是無法衡量的。之前一部《藥王經》的殘卷,已經讓她受益良多,現在又來了這麼一本,當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這……這太貴重了,覓瑜受之有愧。”她推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