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源府邸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剛輔導完林宇辰功課的老僧正躺在一張寬敞的躺椅上,端起一隻裝有冰鎮楊梅汁的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咂了咂嘴,讚歎一聲:“這可比酒好喝多了。”
喝完,在躺椅上擺了個“大”字,享受著這為數不多的清閒時光,沒有法事,不用講經,更重要的是自在。
“真舒服啊......”
“本以為是個苦差事,沒想到那婆娘安排的倒也不錯,不管了,先睡會兒吧。”
正當他眼皮微微下垂,有些犯困,想要大睡一通時,突然之間,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搞得他登時睡意全無,遮陽墨鏡摔在地上,他本人還差點咕嚕一下翻下躺椅,伸手胡亂在邊上的小桌子上一抓,這才沒摔個狗吃屎。
“啊~!”
“這個小兔崽子,”他忍不住暗罵一聲,不用說,肯定是林宇辰這傢伙又在欺負小禿了,“不管他,繼續睡覺。”老僧很快便是拾起從地上墨鏡戴好,給自己周圍一圈佈下結界,確保不會再有聲音傳進來後,這才滿意地拍拍手,開啟美夢之路。
...
“好你個林宇辰,居然敢讓我看這麼惡形惡狀的東西,今天非要抓住你,狠狠地抽你小屁股不可!”
一個面容清秀得猶如女子的少年,穿著寬鬆的淡藍色長褲配黑色布衣,胸前微微顯示出不俗的波濤,只是此時正不斷起伏著,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滿是慍色,注視著眼前那光屁股的小童。
這小童正是林宇辰,只是此時的他八歲,少年十四。
“信子姐姐這麼兇,怎麼找得到老公?你再兇我,我就把這個東西藏到一個你永遠也發現不了的地方。”林宇辰說著,衝她扮個鬼臉,晃了晃手裡的黑色大波浪假髮。
林宇辰的話像是戳中了她的痛點,令其登時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你個小屁孩,敢說我兇,我哪裡兇啦?快點的,把東西還我,要不然今天就打得你屁股開花。”少年威脅性地揮了揮拳頭。
“你來呀,來呀,我可不怕。”林宇辰非但沒有任何懼色,反而脫下褲子,背對著她抖了抖自己的小屁股。
“算了,不打你了,浪費我力氣。”少年眉頭微挑,突然心上一計,指著東南方向道:“你快看那裡,有個超好看的漂亮姐姐。”
“休想騙我,”林宇辰撇了撇嘴,但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朝著東南方向瞟去。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身影迅疾如風般來到了他身後,一把奪過他手中假髮,重新戴好。
“你個臭小子,好的不學,偏偏跟你那流氓老師學這些,真是的。”說完,又是衝他伸了伸手,“拿來,”
“什麼?”
“別跟我裝糊塗,我的那個是不是也被你偷了?”少年臉色微紅,依舊是不容置喙的神情。
林宇辰小手在胸前交織,囁嚅道:“我想留著當個紀念都不行嗎?”
“不行!”
“哦,真小氣,”林宇辰哼了一聲,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氣才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件疊得整齊的粉色內褲,中間的地方還打了一個小小的漂亮蝴蝶結。
少年臉上的羞紅之色更濃了幾分,使勁一把奪回,轉身就走。等他走後,林宇辰眼睛往下,看了一眼另一個上衣口袋,微微一笑,輕聲道:“還好我早有準備,拿了兩個。”正欲轉身離去,剛邁出一步,突然感覺背後好像有著一股幽幽寒意傳來,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回過頭去,不出意外地還是出了意外,他瞥見了信子那雙好像要噴出火的眼睛,一個字接著一個,從他的牙縫中擠了出來:
“林~宇~辰~!”
...
莫說這孩子生性頑劣,還有些好色,什麼十八般武藝,刀槍棍棒的,他基本都沒碰過多久,俗話說的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林宇辰卻是將這話的前一半給完完全全踐行了。林天為他請的武師,上到名山大川的某某真人,下到街頭賣藝的混混,排成一排,都能繞整個星源府一圈了。
而每一位武學上的老師,在離開前對林宇辰的評價幾乎都是同一個意思:“令郎天資太高,我已經沒有什麼能教給他的了。”
於此,林天自然是不信的,因此便是私下裡檢驗成果,而結果是:他驚掉的下巴能裝滿整整一缸。
劍都沒摸過多久的林宇辰,耍起來家裡祖傳的那柄玄鐵重劍那是有模有樣的,連林天這位劍術大師都是有些佩服,若不是這樣專門請人來私人教劍,估計得活活氣死那些苦練無果的同齡人。
怎麼說呢,沒辦法,天賦太高,也許上輩子就是練武的命。
對於這種迷信,林宇辰是不屑一顧的,但他能夠隱隱察覺到自己的非同一般,像是一種深埋在記憶裡的東西在不斷甦醒,尤其是當他在摸著自己脖子上掛的那塊玉片的時候,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好像自己本就是帶著一種神聖的使命而來的。
至於這玉片,林天曾經專門請人來鑑定過,只知道這是一面鏡子的其中一塊,若是專家分析得沒錯的話,應該還有剩下的五片。
這玉片或許隱藏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這玉片一定和自己頗有淵源,要不然也不會一出生就在自己這裡,而且這玉片的主人必定與自己有著重大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