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儘快趕回去。”女孩結束通話了電話,眼淚汪汪的看著常秋。
“發生什麼事了?”常秋看整個情形知道一定出了什麼大事,很小心的問著。
“我必須回家。”女孩抱著常秋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會讓我不知所措的。”
“今天晚上我就必須走。”
“你?”
“是的,我!”女孩加重了口氣。
“……”常秋腦子裡一下轉不過彎來了。原本以為女孩會說讓他和她一走,她在接電話的時候,常秋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和女孩一起離開到任何地方的打算。但這一下卻忽然聽到女孩所說的只是她一個人離開,這又是為什麼呢?
“對不起。如果事情解決了,我會去找你的。”女孩感覺到了在說上一句話的時候,常秋的身體有一點輕微的顫動,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明白了常秋現在的心理,所以才又補充了這一句。
“要多久?”常秋髮覺不但是身體剛才有一點的顫動,甚至是說話的聲音也有了顫動,那種很容易就聽出來的顫動。
“不知道,也許很快。”女孩把臉貼在常秋的肩上。
“也許!”常秋的心裡竟然在一瞬間覺得空蕩得可怕。
那天晚上常秋拒絕了女孩送他到重慶之後,再轉乘飛機的要求,他並不是說不想多一點時間和女孩在一起,也不是不想多一點的時間去了解這個和她呆了一個星期的熟悉而陌生的女孩,只是從她接電話的語氣裡,他完全可以判斷出這並不是女孩個性的關係,而是事情非同一般。送女孩上了飛機之後,常秋直奔火車站,坐上了回程的火車。儘管他留下了自己在重慶的聯絡地址,但四年過去了,女孩依然沒有來找他。
畢業這四年的時間,常秋努力的讓自己的生活能維持一種相對的自由,一直抽著女孩當初在北京的時候給他買的“紅河”牌香菸。一直習慣著讓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赤裸著身體,那七天的時間改變了常秋生活裡的很多習慣。他從不話心思去尋找身邊的愛情,幾乎從不對身邊的女性產生任何的幻想,儘管他知道這個女孩也許真的已經不再會出現在他的身邊,但他期待著那個女孩,或許說是期待著那樣的一種情感,也相信著生活裡會再有這樣真實的衝動情感,也堅信著只有那樣的生活才是最讓人難忘的。這四年他一直這樣的生活著,甚至他回到重慶的那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演唱組合的三個夥伴一直在追問他也沒有任何一點的結果,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願意像從前一樣的去談論自己的生活和愛情,那是屬於自己的,不應該與任何人分享。畢業以後,大家各走各的,生活的環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年以後大家幾乎就沒有再聯絡,當然就更說不上什麼在一起演唱了。一次偶然的機會常秋去了“石佛”之後,就一直在那裡唱到現在,不過所延長的再不是從前的那些重金屬樂器裡敲打出來的狂野的吶喊,而是多半比較纏綿的音樂。
他的生活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一個他自己的個性生活方式,甚至於習慣了把自己的真正的內心思想隱藏起來,這以前在他身邊的女性不是沒有,只是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該用什麼樣的情感去對待。所以無論是那一個異性採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誘惑他,他所面對的依然是同樣的一個心態。只是在今天這個時候宋子卿這張臉在一種帶著提示的狀況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可能迴避。
這的確是一張很熟悉的臉,但他依然不太能想起,面對著這張臉他正想搖頭的時候,宋子卿哼起了一首歌,這首歌他卻記得,那是在那年參加春節晚會的時候那段奇異的經歷裡那個女孩伴舞的歌曲。他睜大了眼睛,再仔細的看,但依然無法確定宋子卿就是那個女孩,也許是時間已經過去這幾年了,有些改變,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宋子卿已經不會是那個女孩。至於是為什麼他說不清楚,但他依然有些不敢確定,因為這太突然了,宋子卿怎麼會突然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這話,又怎麼會那麼巧就哼出那首歌,這個時代更換歌曲已經是太頻繁了,別說是幾年,或許幾周這首歌就已經過時了。
“你真的是她?”常秋還是說了出來。
“你說呢?” 宋子卿並沒有直接的回答他,而是放下了頭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端起一杯酒搖晃著,從酒杯白色的邊緣透視著常秋。
“我不知道,我……”常秋的臉一下就變得很茫然,甚至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常秋的表情變化嚇倒了宋子卿,因為在這個搖晃閃爍的燈光下,常秋的臉色看上去非常糟糕,一雙眼睛迷茫著。宋子卿趕緊放下酒杯走到常秋的身邊站住。
“你怎麼了?”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常秋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哭泣的感覺,眼裡有一種如同孩子一般的企求的眼神。
正好這個時候羅秉鑫從衛生間回來了,看見這個狀況很吃驚,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因為常秋明顯是受了什麼刺激的感覺,而宋子卿的臉上也有一種說不出來是關心還是著急的表情,但今天這兩個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啊!更讓羅秉鑫不可想象的是宋子卿居然伸出雙手放在常秋的臉上輕輕的撫摩。
“別怕,我告訴你。安靜點好嗎?”
看著羅秉鑫疑惑的眼神,宋子卿轉頭對他說:“不好意思,我要和常秋單獨呆一會。”
羅秉鑫完全還在懵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只是呆呆的站著看著。
宋子卿顯然也看出來羅秉鑫的心情還在恍惚之間,她拉起常秋的手說:“你能帶我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嗎?”
常秋終於安靜下來了,這些年來本就沒有想過會再出現的夢幻,最終還是隻是一個夢幻,而且還多了些痠痛,或許不遇見宋子卿對他來說還要輕鬆很多,至少還有夢的存在,儘管只是一個永遠也不會實現的夢。
他始終沒有問那個女孩的名字,只是宋子卿在談到的時候他知道了那個女孩有個名字叫“幾拉”,或許只是同音,但畢竟有個名字在心裡可以稱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