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碼頭也不無聊,老吳看著碼頭上來往的工人,正對碼頭艦橋進行加固更換立木,有的地方則在用石頭壘出新的江堤,看著像是修建新的碼頭。
還有的地方則在墊高,把那窪地的水排空,總之一支支隊伍忙活不停。
季福生走過來:“老吳,看什麼呢?”
老吳指了指江岸:“看他們修江堤,這些人是哪裡的徭役,官府也太過了吧?怎麼這麼辛苦,我看這天都快黑了,還沒有放工?”
季福生也看了一眼:“他們這麼拼命可不是官府的意思,而是他們自己自願的。
太子把這碼頭的修繕工程分段承包給這些碼頭的力工,凡是那些平時口碑好的牙人都能得到工程。
這些工程不論時間,按照價錢分包,也就是說你幹一天也是那麼多,幹十天也是這麼多,只要幹完後檢查沒有問題,就立刻付賬。
所以他們當然願意快點幹完早點拿錢了。”
老五也來了興趣:“這是好事啊,不知這工程都是多少錢?”
季福生打趣道:“可是不少掙,官府會根據工程的難易計算需要的工人材料數量價格,然後上浮百分之二十作為利潤。
但是實際上這人工費官府算的高,工作也算的輕鬆,例如這挖土方,官府規定一人一天挖兩方土,但是大部分一天都能挖三方,快的四方也沒問題。
聽說一個人幹一天能拿到一百文左右的工錢,要是能快速完工,這錢可不就來了麼,我要不是有船拖累著,我都想去包一段乾乾了。”
正說著那邊的三個船工回來了,季福生奇道:“咦,平日你們三個不賭到半夜都不肯回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莫不是沒找到賭坊?”
為首的罵了聲晦氣:“還真讓東家說著了,這碼頭沒有賭坊了,這不僅碼頭沒有了,怕是整個金陵城以後都沒有賭坊了!”
季福生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邊上一個登上船,展開一張報紙念道:“錦衣衛出通告了,但凡發現參與賭博者,總賭資超過一兩則勞役一月,十兩則一年,百兩以上者組織者沒收家產,參與者百倍罰金,並服勞役十年。
總賭資一兩以下者,親朋好友們聚眾嘻戲者不設處罰,但是一月內參與此類一兩以下賭局則累計。
累計方式為:一次總賭資除以人數,數次相加一月總賭本若超過一兩,則依舊按照參與賭博定罪。
這可是把咱們的路堵死了,以後只能在船上賭炒豆了!”
季福生拿過報紙看了看:“這樣也好,你每次回家都是空手而歸,你婆娘都氣的跳河,省點錢回家,給孩子添點新衣服也是好的!
知道的是因為你好賭所以家裡揭不開鍋,這不知道還以為我老季薄帶兄弟呢!”
那人嘿嘿笑笑:“誰敢亂嚼舌頭,俺知道好歹,就是管不住這手,要不是東家扣下一半工錢,家裡老小都餓死了!”
季福生哼了一聲:“這錦衣衛可是說清楚了,你們以後也別在船上賭博了,要是我因此被抓,我一家老小都上你們家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