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是她以後,張灣慢騰騰收回劍,神色冷漠。
“餓了吧?這裡有熱飯菜,先墊一口吧。”謝懷錦將飯菜放在他夠得著的地方,又把筷子遞過去。
張灣沒接,將頭一扭:“我沒胃口。”
一個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被人如此壓制,任誰也過不去這個坎兒。
她故意沒給好語氣:“你以為我是白白給你送飯吃的?還不是看不慣孫慍?你也知道我孤身奉命來此查案,身邊根本無人相助。若是你肯助我,孫慍的性命我綁了任由你處置!即便你要周遠的性命,也可以給你。”
周遠好歹是朝廷命官,哪裡能說取性命就能取的?張灣不相信,認為她胡說八道。
即如此,謝懷錦不再多說,從懷裡掏出一瓶金創藥丟在地上,只留下一句:“我知你心中有氣有恨,難道要一輩子在周遠底下行事被他欺負嗎?聽我的話,可以保將來的縣衙之位,是你的……”
他眼眸一顫,根本沒敢想過……
再抬頭一看柴房裡已經沒人了,只剩下吱呀關門的聲音。
從柴房出來以後謝懷錦很想去見一見蘇御,奈何周遠早打過招呼,牢中不準其他人進入半步。
即便去其他地方,都會有專人跟在後面監視看著。
今夜有月亮,星星也散滿天空。不知道李湛,會不會跟自己觀望同一片天空?
回到房中,一股微不可聞的陌生氣息讓她心上一提。
房中尚未盞燈,依稀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角落裡。
謝懷錦慢慢伸手,想取髮間的木簪,還沒來得及取下,黑影率先朝自己奔來,迅疾劈出一掌!
她靈敏一擋,腳下快速一絆卻被黑影巧妙躲過!
他再次出手分別在她頸間腋下各自一點,不像要她性命的樣子,倒像是……玩弄?
謝懷錦眼中一冷,不知來人是誰,動了殺心,靈活取下木簪朝黑影刺去。
電光火石之間,那抹黑影停在原地,鎮定點起火摺子,光亮照上他半張臉。
謝懷錦眼中一頓,急忙收回快要刺上的木簪迴轉過來,充滿疑惑:“江野?”
沒錯是他。
他從京城迫不及待趕來清原縣,只因為於星辰放了代表危險的煙花訊號。
“你怎麼來了?”謝懷錦趕忙點亮房中燈盞,看到風塵僕僕的模樣,瞬時便懂了:“星辰倒也利索,沒來找我,倒先去找你了。”
江野嘴角一彎,掀腿坐下:“聽聞你又進牢中了?”
“那又如何?現在我是奉謝懷康之命前來徹查李湛失蹤一事的主理人,誰敢動我?”她是算準了人心,算準了周遠的疑心,才敢肆無忌憚撒謊騙人。
江野伸手去拍她的腦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撒謊的孩子一點也不好。
“哦對了周遠讓人帶信回去,你在路上碰到了嗎?”謝懷錦忽然想起,他既然能幾日來到清原縣,定是用輕功日夜不停趕來的。若是沒看到送信的人,讓其去了京城,劉氏大軍不日便會抵達。
早知道她要這樣問,江野已將一切安排妥當,根本不需要她操心,“送信的人已經死了。不過有一個壞訊息,你走之後第十日,劉疆派人來過,指名點姓要找你,說什麼他妹妹被你拐走了,可有此事?”
拐這個字多不好啊?謝懷錦撓撓腦袋俏皮一笑,很是無奈:“是阿越苦苦哀求我的。不過他怎會知道了?”
“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一具無頭男屍,非說是你殺的,還有兩個山野莽夫作證。我圓了好久的話才將他打發走,你說說要如何謝我?”
山野莽夫一定是那個誰誰誰和莽子,謝懷錦有些後悔,當時就該殺了他們不留後路。
有了指證,劉疆肯定會慢慢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