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然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便與王主編兩個揚長而去,一點醉酒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我望著他們兩個遠去的背影,心中一腔怨氣正無處發洩,迎面卻又碰上了福源灼熱的目光。那貨用兩隻好看的眼睛緊緊盯著我,一臉幽怨委屈。
我只好勸自己看在工作旅行的份兒上消了氣兒,抓起自己的揹包欲要離去,福源卻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嘆息一聲,開口道:“好了福老闆,請您讓開路,我也要告辭了。”
福源喝了酒,呼吸沉重而急促,張了張口卻最終沒有說出一個字,面上神情更加幽怨悽楚,幾乎令得我心中一軟。
我急忙開口道:“福老闆,您放心,明天我跟洪老師一定準時到您的辦公室報道,我們會盡心為您工作的,再見。”說完繞開他的身軀,朝外走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了一隻胳膊。
起初那貨手上力道很大,我強忍著沒有叫痛,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不妥,忙不迭地鬆開了手道:“好吧,文芯,算你狠,我送你回去。”
我道聲“不必”,繼續往外走。那貨亦步亦趨在身後跟隨。我無奈搖頭,任他去吧。
很快餐館的大門在望,我正加快了腳步走向門口,站在門口的兩個漂亮的門童已經準備伸手為我開門,只聽身後一個溫柔甜膩的女聲叫道:“文芯!真巧,你也來這裡吃飯嗎?”
我心裡一驚,回頭果然見到了一身淺色裙裝的蘇琨瑤正自另一側的樓梯上款款地走下來,身後照例跟著畢承澤和蘇琪鈺!
此時我酒勁兒上湧,胃裡一陣痙攣,幾乎就要嘔吐出來。我強行將那陣不適壓下,轉身面對著漸漸走到我身前的三個妙人,一顆心被嫉妒燒灼得幾乎要跳出胸膛來。
我衝著蘇琨瑤一笑道:“蘇小姐你好,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那女子笑顏如花,拉著我的手道:“沒事了,一點小傷而已,你不必介意的。”
說完又轉向福源道:“福先生你好,在幸福山莊度假時聽你提起過你的***,今天我們就來嚐嚐,果然不錯。”
福源此時已經恢復了他的紳士風度,竟然伸出手來拉著蘇琨瑤遞出的一隻柔荑行了一個吻手禮,這傢伙真不愧是在英國留的學。
那貨輕輕放開了蘇琨瑤的手笑道:“真是不勝榮幸之至,謝謝你們幾位大駕光臨,真是令得小店蓬蓽生輝。”
我心裡不禁又是一陣噁心,剛剛在酒桌上我已經聽夠了這傢伙跟王主編和洪立咬文嚼字,現在又在蘇琨瑤面前拽文,我一時忍不住情緒便冷哼一聲,開口道:“幾位先聊著,恕不奉陪。”說完轉身便走。
剛剛邁出一步,一左一右兩隻胳膊便被兩隻手拉住。一隻白色,一隻小麥色,一隻屬於畢承澤,一隻屬於福源。
我心中湧起一陣怒氣,但是又不想在蘇琨瑤面前失了風度,於是只好深深呼吸,極力壓低了聲音道:“二位什麼事?!”
福源與畢承澤二人互相對望一眼,卻都不肯鬆開手。
福源道:“文芯,剛剛你們領導不是交代過讓我送你回家嗎?”
畢承澤盯著他看了一眼,然後低頭看著我道:“文芯,你是瘋了嗎?你怎麼又喝酒了?而且還是跟這個……跟他在一起?你們不過是剛剛認識,便熟悉到可以一起喝酒的地步了嗎?”
我心中厭煩,根本不想解釋,於是就用力掙扎。可是這兩個男人彷彿鐵了心不放手,我竟然沒有掙脫。
福源冷笑一聲對畢承澤道:“畢先生,雖然我跟文芯不過見過兩次面,但是如今我是她們雜誌社的客戶,我們在一起吃頓飯再正常不過,對此你有什麼意見嗎?”
畢承澤狠狠盯著福源,卻並不回應他的話,手上用力,將我的身體轉向他的一側,說道:“文芯,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那夜你跟人喝了那麼多,今天你居然又跟這個人喝了這麼多,媽媽知道了會心疼的你知道嗎?你……”
我打斷他的話道:“畢總,首先我得更正你一個錯誤,我那晚是跟我的朋友一起喝的酒,今夜是跟我們雜誌社兩位領導和我們的客戶一起喝的酒,都是正常的應酬;其次我得再次跟你重申一遍,你媽媽她不是我媽媽,我的媽媽叫苑雨潔!”
“我喝多少酒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們假惺惺地來心疼!小爺活在世上十九年,沒人疼沒人愛,還不是照樣吃飯睡覺?所以別在我面前提什麼情意什麼心疼的話,小爺不稀罕!還有,你們兩個現在馬上給我放手,否則別怪我發飆!”
福源和畢承澤呼呼地喘著粗氣,互相對視了一陣,終於鬆開了兩隻鐵鉗般的大手。
我急忙朝自己兩條可憐的胳膊看去,只見一左一右兩條細白的胳膊上一邊一塊青紫的顏色。
我兩手交叉撫摸著那兩處瘀傷,苦笑道:“小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居然遇到你們兩個煞星,真是倒黴!”說完繼續走向門外。
畢承澤和福源居然如影隨形般跟在我身後也走了出來。我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剛剛在後座上坐定,那兩個貨居然以超乎想象的敏捷身手一左一右坐在我兩側,將我擠到狹窄的座位中間,簡直動彈不得。
計程車司機是個瘦津津的小夥,見狀有些懵懂,囁嚅著問道:“幾位去哪裡?”
我說出了單位宿舍的地址,司機發動了車子。
我嘆息道:“麻煩兩位挪一挪吧,雖然我是個瘦子,但是終究還是需要一定空間的。”
那兩個貨這才各自向一邊動了一下,我長出了一口氣道:“畢總,話說你將自己那嬌媚可人的未婚妻晾在一邊算怎麼回事?”
畢承澤的冰山臉沒有一點反應,只是注視著面前的空氣沉默不語。
我又對福源道:“福老闆,你這麼任性地將五十萬砸給一家影響力一般的雜誌社,萬一虧了你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