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管事聽了這話頓時尷尬了幾分張了張口還想要說些什麼,可又怕沈錦書再嗆出什麼話來讓自己難堪,忍了又忍最終搖搖頭離開了。
沈錦書就這麼坐著,無聊的時候就揪著身上的斗篷邊上的毛毛玩,再不行就撿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比劃著練字。
期間,除了章管事再次過來一回,段掌櫃和展慶也來過幾趟,想要把她勸回離開。
可沈錦書這次的性子比上次還要強硬幾分,偏偏就坐得像尊菩薩似的愣是不走也不動,著實有毅力的很。
彷彿她不把展澈等出來,決不罷休的模樣。
“東家……沈姑娘還是不肯離開,我看,您……”
段掌櫃正在和展澈彙報收購生絲的事宜,看到展澈頻頻走神,眼睛時不時瞟向外面,嘴角不覺抿了抿。
“看什麼看,她愛在那坐著就讓她坐著,她不是要欣賞寒松麼?不是要寒風刺繡麼?
行!如此用功,我豈有不成全之理!
去,吩咐紫鳶去將繡架抬過來,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看著沈錦書固執不肯離開,展澈也動了怒,一把將手中的毛筆給摔在洗筆盂上,暈染開的水漬因為震動濺起了幾滴,正巧飛到段掌櫃的衣袖上。
“等等,在繡架旁,擺上幾個火盆,對了,必須得用銀骨碳!”
展澈從透過窗戶看著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沈錦書,到底還是有些不忍,沉悶地吸了一口旱菸,吩咐下去讓人準備銀骨碳。
要知道尋常人家只能穿棉衣,或是去山上砍些樹枝來當柴火來取暖,能用的上碳不是官宦門第就是家財萬貫商賈之家。
而這銀骨碳產自西山窰,其炭白霜,無煙,難燃,不易熄,更是屬於碳中極品。
每年都需要進貢千斤到宮中給貴人們取暖,一些地位分的妃嬪還享用不到。
就這麼一枚幾寸厚的銀骨碳就要好幾十兩紋銀,不過,好在展家在山西還是有幾處碳窯子,十幾個炭火倒也還是燒得起的。
“展澈,你今兒若不出來見我,便在這一直等,就是凍死我也不會挪動半分!
你可要想清楚了,當真不出來是嗎?那你明早就等著替我收屍吧!”
沈錦書看著紫鳶當真領著小斯將繡架給抬了過來,頓時氣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學著沐雪臨的模樣大手一揮,豪言壯語地說了好一通。
沈錦書這說話的語氣,這動作看上去倒是非常的瀟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雙腿啊,再烈烈寒風起中忍不住嗦嗦地打起囉嗦起來。
“啊……啊……啊欠………”
沈錦書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抗不過去揉了揉凍僵的鼻子毫無形象地打了聲噴嚏,
又等了好一會兒,沈錦書接二連三的打了好幾聲噴嚏,門終於從從裡面開啟了。
沈錦書聽到逐漸朝自己靠過來的腳步聲,熟悉的煙味,此刻她的嘴角不由得往上揚起,傲嬌地仰著頭:
“段掌櫃,你回去吧,我說了見不著你們展少東家我是不會離開的。
你呢,也別再和我打溫情牌,今你就是叫我一聲姑奶奶!我絕不妥協半分。”
沈錦書其實知道身後的人正是展澈,可她偏要故意這樣說,甚至說完還裝模作樣地要去拿針線,好像真的要在這裡刺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