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青崖和馬貴分別率領安鼎、常榮兩城兵馬抵達百師城時,盧懷遠仍在城中安心養傷,故而癸字騎並未雖大軍一同前往雍州,至於飛隼營其他標,並未得到出兵的命令,則打算暫時留在城中等待下一步指示。
癸字騎在大軍後一天抵達白象城,此時百師城外已集結了整整四十萬楚國大軍。大軍瞧見這一標人裝束,認出是赫赫有名的飛隼營,並未阻攔,只當這次又有新任務,而原本按照鄭衛的品秩,哪有資格隨意麵見司空厲、百里勁兩位大將軍,一標人入城之後,見城內駐軍緊鑼密鼓做著攻城準備,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沒了主意。後面御劍跟隨,打算暗中保護盧懷遠的衛蘭看在眼裡,反倒鬆了口氣。
見無人搭理自己,鄭衛拉住一旁以為步卒,問道:“這位兄弟,在下飛隼營癸字騎標長鄭衛,我標日前在後方赤龍城外遭遇梁軍埋伏,耽擱了幾日,敢問如今戰況如何了?”
聽得飛隼營三字,那步卒眼神一亮,即便飛隼營眾將士向來目中無人,導致與楚國其他營部關係並不融洽,但這絲毫不能影響飛隼營在楚軍當中的地位,畢竟彪炳軍功擺在那,楚國軍中無人不服。那步卒抱拳道:“原來是癸字騎標長,小人孫伍,鄭標長不知道,前日梁狗兵臨城下,那什麼勞什子異姓王親自領兵四十萬攻打白象城,百里將軍僅憑城中二十萬守將,整整守了一天,讓梁狗寸步不得前,之後軍神駕到,一人便逼退了梁狗整整四十萬大軍,早些時候,更是在來的路上擊殺梁狗大將樊於虎,將屍身扔在梁狗面前,嚇得那李劍面無人色,倉皇撤退。”說到司空厲之時,孫伍眉飛色舞,畢竟這位大楚軍神在楚國眾將士心中堪稱無敵的存在,“如今葉將軍和馬將軍二人也已率大軍支援,軍神和百里將軍商議,既然白象城內集結了我大楚整整四十萬雄師,乾脆乘勝追擊,轉守為攻,全力攻打涼州三城,如今弟兄們正在做著最後的戰前準備。”
鄭衛抱拳謝道:“多謝孫兄相告,敢問孫兄,如今軍神和百里將軍何在?”
孫伍如實說道:“軍神和百里將軍當下自然在將軍府上與另外兩位大將軍商議攻城之策。”
問清將軍府方向後,鄭衛抱拳謝過,之後帶著癸字騎一標人朝著將軍府走去。
將軍府內,四位楚國實權將軍齊聚一堂,桌上擺著一張碩大沙盤,司空厲拿著一根竹條,在沙盤上指指點點:“現在敵我雙方兵力已然清晰,李劍等人不足為懼,本將打算主動出擊,啃下涼州這塊硬骨頭,目前我大楚境內仍有不少梁國武道宗師在,其中不乏齊方這位大器榜上的決定高手,這群人沒有清除乾淨,始終是個隱患,故而本將後續不會再投入更多兵力,有本將和幾位親自領兵,加上我大楚四十萬鐵血男兒,足以踏破梁國北方大門。如今唯一要擔心的,是咱們這支大軍吃掉涼州三城之後,還能剩下多少,以及後續梁國還會不會繼續增補兵力,馳援涼州戰場。”
一旁神色凝重的百里勁也是附和道:“雖說自古雍涼二州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但與更北面的雍州不同,涼州四面毗鄰梁國疆土,我大楚這支四十萬人馬的大軍一旦進入到涼州,便如同孤軍深入一般,隨時會面對三面夾擊,其中幽州軍向來裝備精良,戰力不俗,而冀州大軍則更為神秘,具體兵力多寡,戰力如何,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馬貴雖為昔年燕國舊部,可憑藉轉投楚國之後接連幾次戰役,在楚國軍中地位扶搖直上,如今已是僅次於司空厲、百里勁二人的楚國軍政第三號人物,統領楚國騎軍,見兩位軍場大佬分析完利弊後,沉吟道:“照兩位大將軍的意思,涼州還打不打?”
司空厲與百里勁對望一眼,前者笑道:“打!自然要打!只不過之後每一場戰役,無論規模大小,都需要諸位在最小戰損的前提下獲取最大的戰果,如今每一戰都至關重要,我大楚與梁國兵力大致相當,哪一方人馬死的更慢,死的更少,誰就離問鼎天下更近一步!”
這時,有下人來報:“啟稟軍神和幾位大將軍,飛隼營癸字騎標長鄭衛率領一標人馬求見,如今正在府外等候。”
馬貴沉吟道:“前日末將和葉將軍抵達百師城時,並未分配任務給這支斥候營,像這種規模的大型戰事,一直斥候軍,哪怕戰力再強悍,其實用處也不大,如今來這白象城所為何事?”
司空厲沉聲道:“讓他們現在府外等候,本將一會親自去見見他們。”
屋內三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一向性子冷淡的司空厲為何會對這一標如此上心。
司空厲獨自一人走出將軍府,癸字騎眾人早早下馬,將戰馬整齊排在一旁,四十九人中除了盧懷遠之外,全都站的筆直,見到司空厲到來,紛紛拜倒在地,齊聲道:“屬下見過軍神。”
司空厲招了招手,示意鄭衛、盧懷遠二人到跟前來。先是看了眼盧懷遠,問道:“傷好了麼?”
盧懷遠抱拳道:“多謝司空前輩關心,晚輩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
司空厲嘆道:“你這小子,真是不讓本將省心,早就與你說了,可千萬別死在這戰場上,最不濟別死在本將之前,若你死了,你那師父還不得將我大楚攪個底朝天啊。”
一旁的鄭衛越聽越心驚,他雖和盧懷遠情同手足,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建立起深厚的友誼,但對於此人出身,其實並不瞭解,原本以為之所以軍神會對盧懷遠如此上心,全因其家中長輩在楚國朝中官居高位,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不由有些好奇,盧懷遠的師父究竟是什麼身份,能讓這位幾乎無敵的軍神也心生忌憚,暗暗留了個心眼,打算之後有機會向盧懷遠問個清楚。
盧懷遠赧然道:“前輩的話,晚輩記在心裡了,只不過有些事確實身不由己,晚輩作為飛隼營騎卒,怎可見死不救,於袍澤生死置之不理?”
司空厲知道此子性子執拗,便不再多言,轉頭看向鄭衛,問道:“至於你,今日帶著一標人來找本將,所為何事?據本將所知,你們馬貴將軍日前便抵達了百師城,並未對你飛隼營下達新的命令,其餘各標此時仍在百師城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