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黃金屋線上免費看>科幻靈異>枕刀黃粱記> 第四十八章俗目只認錢,慧眼能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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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俗目只認錢,慧眼能識珠 (2 / 2)

那大和尚見犯了眾怒,只好提高嗓門,急忙喊出一句:

“如還不夠,貧僧再加一萬,可否”

眾人見這和尚果然大氣,一次就加一萬錢,當下起鬨的勁更大了,紛紛叫嚷著

“不夠,不夠!”

那大和尚此刻恨不得將這些看熱鬧的人全推下水,但他自己搞出來的賭約,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大出血,忍痛再喊:

“阿彌陀佛,還求施主高抬貴手,貧僧最多隻有五萬大錢,這五萬錢絕夠買到五顆珍珠了!”

那拄拐之人看著綠袍大和尚急的都快哭了,還是搖搖頭。別說五萬錢,就是五十萬錢,五百萬錢,五萬萬錢他李某人都看不上,那和尚蜀錦荷包裡的珍珠,他要定了,今天就是菩薩來了,他也不讓。

別人不知,他李瘸子可是再清楚不過,別看那幾顆珍珠在蜀錦荷包裡沒露過面,可他早就運轉玄功,將那幾顆珍珠看的明明白白。正因為知道了那幾顆珍珠的底細,所以他才有興趣與那綠袍禿驢們賭上一局,一來是懲治一下那些見財起意心高氣傲的和尚,二來也是有意結交李白杜甫高適三人,有心送他們三個一些造化機緣,要不是因為這些,以他的本領境界,那幾顆珍珠可入不得他的眼,他葫蘆裡的東西可比那幾顆珍珠好了千萬萬倍。今日他有這份心情遊戲人間,非要將那幾顆珍珠搞到手,全是看在李白三人的身上。

那五顆珍珠要說有多珍奇名貴,其實不然,至少在世俗人的眼中,無論品相大小,這幾顆珍珠都不算啥稀罕物,拿去賣,頂破了天也就值個十來兩銀子。尋常富裕人家就算買個珍珠來傳家,也不會要這樣昏黃暗淡的料子。大唐富庶,威震四海,那些黃毛白臉的毛子們,來大唐貿易交換的珊瑚珍珠哪一個不是最頂級,他們九死一生穿山過海,甚至賠上不知道多少性命才把這些寶貝運到長安城,費了那麼大的周折如果運來的是下等貨,早賠的連老婆孩子都沒了。

大唐的人被國運託著,眼光自然高的不行,他們看著那些茹毛飲血的洋鬼子們,打心眼裡都是鄙視。雖然鄙視他們又醜又窮,但是這些洋鬼子從深海里撈上來的寶貝可不孬,遠比本土江河裡出產的好。大和尚懷裡的這幾顆珍珠,從外觀看,妥妥是江河裡出來的東西,這點眼力見,那大和尚還是有的。

只是他只知其表不知其內,他的功夫還沒有練到家,和尚以為那些珍珠不過是江河裡的蚌珠之類,可李瘸子不會告訴他不是,他可不會那麼好心。

其實這幾顆珍珠都不是凡品,產自江河是沒錯,可絕不是普通珠母貝類動物所產,而是大有來頭。

這五顆珠子,一顆是鮫珠,一顆是鯨珠,一顆是魚珠,一顆是鼇珠,而其中最大的一顆是蛟珠。五顆珠子都是修煉成精多年的水中精怪所產,看其中孕養的精氣,應該都是還沒化形就被斬殺,至於是被妖所殺還是被人所斬就不得而知了,其他幾顆柱子雖有精氣,但實在入不得李瘸子的法眼,但其中那顆最大的蛟珠,李瘸子能隱約知道些來歷,如果他猜的不錯,這顆蛟珠正是出自當年被周處所除的那條蛟龍。

說起那位斬過蛟龍的周處,也不算很有名氣。他是晉朝義興陽羨人,也算是個門閥世家,其祖父周賓為漢末三國東吳諮議參軍,後轉廣平太守。父親周魴為東吳名將,任鄱陽太守,被賜爵關內侯。周處因為家世顯赫,祖父父親都是軍伍將領,他自小便習練武藝,更因為天賦絕頂,受到了一些能人異士的青睞,教給他好些異於常人的本領。周處作為官宦子弟,嬌生慣養,自小就比同齡人高大勇猛的多,後來更因為父親早死,全家人憐他愛他,無人捨得管教,尤其是他的祖母,更是要風給風要雨給雨。

就這樣,周處一點點長大,他身材魁梧,臂力過人,武藝高強。好馳騁田獵,不修細行,縱情肆欲,橫行鄉里。因為自小就無法無天,紈絝子弟氣息濃厚,驕奢蠻橫的品性越來越收不住,常常與人鬥毆鬧事,欺男霸女可以說無惡不作,當地人甚至編了首民謠來唱:

“小周處,體力強,日弄刀弓夜弄槍。拳打李,腳踢張,好似猛虎撲群羊。”

百姓們苦不堪言,可奈何人家家世背景強大,普通老百姓哪裡鬥得過,惹了事要麼花點錢,要麼直接用強勢硬逼,就連當朝政權都為他們家遮蔽,老百姓只能繞著他走,無人敢與之論短長,生怕惹禍上身。

當時,南山有隻白額虎出來吃人,西氿長橋下有條蛟龍禍水為惡,並皆暴犯百姓,因此,人們私底下便將蛟龍惡虎連同周處在內,並稱作“陽羨三橫”,而這“三橫”之中,最使百姓感到頭痛的還是那個周處。

後來有人想到一個好點子,他故意在人前議論說周處雖猛,可終究比不上虎和蛟這樣的兇獸,別看周處厲害,打我們像打小雞,可他別說遇到義興河中的蛟,就是南山的那條虎,周處見了也得夾著尾巴逃。提出“驅虎吞狼”這個點子的人很可能是自曹魏那邊過來的,因為此計正是曹操帳下第一人的荀彧所出,意謂令此攻彼也,使之兩相殘殺,以讓第三方坐收漁人之利。

此計意圖就是激他去殺虎斬蛟,不論哪方得勝,總會少出了一害。後來,這個周處不如虎蛟的說法便傳到了周處那裡,這位“少孤,不修細行,州里患之”的七尺男兒,當即就上了頭,熱血上湧直衝天靈,理智被衝動所蓋,也不知會家裡人,提上硬弓利刃就直奔南山而去。

周處入了南山後,用起師傅們教授的本領,憑著山中的氣息找到了老虎的洞穴,他沒有選擇冒進虎穴,別看他性子猛,可他心思細膩,絕對不會讓自己身處未知的危險。他尋了很久,終於找到並埋伏在猛虎出行的洞口,從日中等到日落,那老虎果然如往常一般出來覓食,周處瞅準時機,張弓一箭,那虎也是通了靈性,莫名感受到了危機,擰過身子往外跳去。可週處的箭快如閃電,它雖然讓過了額頭要害,可前胸還是被箭矢射中。箭上力道極大,直沒入肉,箭頭都透體而出,老虎吃疼,就要轉身逃回洞去,周處豈能讓他如願,大喝一聲,手提鋼刀奔著那老虎跳了下來。

那老虎見周處向自己飛來,只得將渾身的毫毛都直豎起來,整個身形較之前更粗大了許多,口內露出鋼牙,眼中黃光直射向周處。那畜生將兩支前爪在地下一按,後爪一蹬,跳有五六尺高,迎著周處而去,血盆巨口對準了周處的脖頸。

周處藝高人膽大,眼見於此心神不亂,他見那虎撲來,知道下劈的刀勢見不了功,只好收刀控制身形向著那畜生額頭一踢,身子藉著這股力向旁一閃,那虎也從周處身邊擦了過去,其爪與口只差寸許就能傷到周處的肉身。周處落地後急忙穩定身形,那虎也將身子掉轉過來,一人一虎相離不過四尺遠,周處手握鋼刀,半蹲身子倒退了兩步。那虎兩隻眼睛直視周處,已經開了些的靈智活動起來,眼前進犯的這個人類不是善類,他平時進食的那些人類可沒有這人身形這般高大,今日這人絕對是謀劃過得,先是一箭傷了它,然後又是手執利刃的對峙,可得小心應付。已經不是凡類的猛虎突然大吼了一聲,火匝匝又向周處撲來。周處又一閃,那虎復從他身邊過去,落於空地,周處趁它尚未轉身,如飛的便向一邊射去。眼角餘光掃過,那虎果然也如飛的趕來,可惜等它撲到,周處已經又跳到了圈外。如此幾回,那虎明顯不支,身上的箭傷損耗巨大,它心裡漸漸有了退意,迎著周處微微蹲下,爪子披扶著胸前白毛,兩隻眼直視周處,口中饞誕亂滴,舌尖吐於舌外,那一條尾巴與一條錦繩相似,來回擺動。

周處明白那畜生的打算,但凡吃過人肉的老虎,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只是這隻虎已經吃人無數,又在山中誤食過一些百年靈芝,開了一些靈智,已經不同於普通野獸,要不然也不能為禍多年,官家十幾年圍剿都拿它不下。那虎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它知道周處不殺自己不罷休,便故意示弱,藉著傷勢更虛弱不已,等待周處放鬆大意,到時候它再伺機而動,將那人拍倒。

一人一虎對峙了好久,天色也越來越黑,周處看著那虎已經趴到了地上,嘴裡喘著粗氣,他便隨手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虎砸去,老虎看著石頭朝自己飛來,也不起身,只是偏過腦袋躲閃。周處不停地砸,老虎還是躲,身上被石頭砸了好多傷口,鮮血淋漓好不悽慘。周處似乎覺得老虎已經是強弩之末,他站起身子,舉著鋼刀朝著老虎挪去。老虎還是不起身,只是張開嘴巴怒吼,試圖用自身的威勢來喝退周處。

周處越走越近,直到十步遠時停下,又撿起石塊砸去,那虎依然只是森著牙低吼回應,周處似乎放下心,他大喝一聲邁開步子舉起鋼刀就朝著虎頭劈去。那虎等的就是這一下,它看著周處衝來,渾身毛一抖,蹭的一聲跳有三尺來高,那渾厚有力的虎爪直奔周處面門。虎爪所帶起的腥風直衝周處面門,眼見著就要將周處的腦袋拍個稀巴爛,老虎已經在心裡幻想著周處被自己一爪拍死,葬身虎腹的場景。

可週處等的也是這一下,他預判了老虎的預判,見那虎奮力高跳起來,他硬生生用了個鐵板橋的功夫,將身子在半空往下一躺,面門堪堪躲過虎爪,身軀剛好從虎腹下鑽過,手中鋼刀順勢在虎腹下刮過。老虎不僅撲了個空,更是被周處一刀開膛破肚,五臟六腑流了一地,這下他是真的趴在地上起不來,口中嘶吼著,爪子拼命在地上刨,將身周的土石犁出一道道深槽。

周處站起了身子,拍拍身上的草木泥土,將鋼刀往地上一插,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眼睜睜看著那老虎垂死掙扎。那虎最終沒了氣息,血流成了小河,周處走過去割下虎頭,再點了個火把,朝那老虎洞中走去,他要看看那洞中是否有虎崽子,好斬草除根。等到了洞裡,卻不曾見到有虎崽,只有遍地的人頭人骨,周處嘆息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他來到洞外,將鋼刀火把放下,自懷中取出一個荷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黑丸,他將黑丸放在手心,嘴裡默唸口訣,牽引著自身氣機灌注進那個黑丸,好一會,他再將那黑丸射到洞中,轉身退出去一丈,三個呼吸後,那洞中轟隆炸響,火光沖天,山石被炸的坍塌下來,將那虎洞埋了起來。看著那如同地震過後的洞穴,周處自言自語起來:

“也不知這孽畜害了多少性命,可憐這些人,遇著便是有緣,我便送你們一個埋身之地吧!只是可惜了我那一顆地火珠!罷了罷了!”

說完這話,周處再不猶豫,他將鋼刀背到身後,一手舉火把,一手提虎頭,大跨步下山去了。

山上惡虎已伏誅,水中蛟龍猖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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