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方鴻漸剛打算關閉診所,忽然一個身材高挑、藍眼睛、高鼻樑的金髮美女急匆匆的闖了進來,一進來就向他問道:“您就是方鴻漸方先生?”
方鴻漸不明所以的點點頭答道:“沒錯,我就是,請問我有什麼能幫您的麼?”
“方先生,我是比爾的朋友,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說著,金髮美女就從口袋裡拿出杜蕾斯,一邊遞給他一邊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額、比爾先生說這是您跟他在美國時約定的信物,說是您只要見到這個東西就一定會相信我的身份。”
這位金髮美女所說的比爾就是方鴻漸在霍普金斯大學研究胃鏡的時候相處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他給了方鴻漸一盤得以接觸上褚民誼的《欲焰》複製,當時兩個人在看一部特工電影的時候就開玩笑的說過,如果讓自己選擇接頭信物的話,就選杜蕾斯,這樣一定沒有敵人能夠猜得到,而現在這位金髮美女居然真的拿著杜蕾斯過來的,那說明她肯定是比爾的朋友。(其實早在二十年代,美國等國家就已經有安全套工廠了,詳情請見拙作《重生美國1929》)
於是方鴻漸一邊有些哭笑不得的接過杜蕾斯,一邊尷尬的說道:“這個其實就是當初我跟比爾開的一個小玩笑,沒想到他卻當真了。請問小姐您怎麼稱呼啊?還有您跟比爾的關係?”問到第二個問題的時候,方鴻漸還惡趣味的晃了晃手裡的杜蕾斯。
看到方鴻漸這個動作,金髮美女連連擺手道:“不、不,您別誤會,我跟比爾不是那種關係,其實他是我男友的好朋友,對了,我叫做妮娜基德曼,您可以叫我妮娜。”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對了,妮娜小姐,請問您是怎麼跑到我這兒的?據我所知,現在全上海的美國人都已經被關進集中營了啊。”方鴻漸有些不解的問道。(在1942年,日軍將上海所有的英美籍人士,不論男女老幼,全都關到了江灣、閔行等地的集中營,據說目的是為了防止美軍轟炸,因為那裡也是日軍的大本營,美國人如果轟炸的話就會連他們自己人也全都炸死。)
聽到方鴻漸問這個問題,妮娜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湊到方鴻漸身邊低聲說道:“方先生、不瞞您說,其實我是一名情報人員,我的任務就是潛伏到上海來蒐集有關日本人的情報,所以這次我是秘密潛進上海的,而且冒用的是俄國人的身份。”
“什麼?!你是美國特工?”這個答案實在是讓方鴻漸大為意外,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比爾這個工程師居然還認識特工。
“方先生,您不用這麼驚訝,現在我們美國已經跟日本正式開戰了,所以互相派遣特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而且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我的俄語說得很好的,即便是俄國人都很難分辨的出來。”說著,妮娜說了幾句俄語。
因為之前方鴻漸的診所裡有一個白俄護士娜塔莎,所以方鴻漸多少還是懂一點俄語的,而妮娜的俄語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反正方鴻漸是分辨不出來,而且他也相信妮娜冒充俄國人一般不會有人起疑,因為無論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都很難分辨得出俄國人和美國人的區別,這就好像美國人也很難分得出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區別是一個道理。
但讓方鴻漸崩潰的是,他這輩子是不是跟特工特別有緣啊?松島楓子是日本特工、李若溪是重慶特工、王佳芝和蒲祥是民間特工,現在居然又冒出來了一個美國特工,天啊,自己這個小小的診所都快成國際特工基地了......
但是這種話自然不方便說出口,於是方鴻漸便隨便找了個藉口勸道:“妮娜小姐,我不是懷疑您的能力,我想說的是,這種潛伏工作實在是太危險了,真的不太適合您這樣的年輕姑娘來做。”
聽到方鴻漸這麼說,妮娜苦笑一聲道:“其實我來之前我的上司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但方先生您知道我為什麼要主動申請這份工作麼?”
“這個我真就不知道。”
妮娜轉過頭去看著遠方,緩緩的說道:“因為我的父親、我的男友都死在了珍珠港,都死在了日本人的炮火之下,短短一天,我的親情、我的愛情就全都被毀了,如果不找日本人報仇的話,我簡直都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說著,她的眼淚便流了出來。
方鴻漸見狀連忙遞過去一方手帕,然後低聲勸道:“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否則他們在天上看著也會難過的。”但心裡還是很理解妮娜的這種感受,一個年輕女孩驟然遇到這麼大的打擊,如果不強迫自己做點什麼的話,那恐怕是要瘋掉的。
見妮娜的情緒平復了一點,方鴻漸這才問道:“妮娜,有什麼地方是我能夠幫你的麼?”
妮娜擦了一下眼淚,然後答道:“暫時就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希望能夠到您的診所來工作,這樣有一個可以藉助您的力量來幫忙掩飾的身份,這樣我的安全應該就沒有多大問題了。另外就是我想求您幫我去閔行集中營去找一下我的哥哥。”
對於妮娜的第一個要求,方鴻漸早就有心理準備,反正自己這裡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也就不缺一個美國特工了,但是第二個要求讓他有些詫異:“你說你哥哥現在在閔行集中營?”
“根據我打聽到的情況應該是被抓到閔行集中營了,但您也知道,那裡是日軍的大本營,具體的資訊我就打聽不到了,所以我想麻煩您去幫我查一下,畢竟這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了。”妮娜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對於這樣的請求,方鴻漸自然是不忍心去拒絕,於是便開始找人尋找進入集中營的機會,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集中營居然會遇到一位故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