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嫻隨意瞥了他一眼,語調慵懶,“怎麼一幅大驚小怪的樣子?”
郝承恩只維持著原先的模樣,仰首看她。
“阿姐今日,似是活潑了不少······”
安嫻玩著自己塗了蔻丹的指甲,對郝承恩的反應不甚在意,“在陛下面前,我不是一貫如此麼?”
“陛下是皇兄的孩子,我自是要待陛下與尋常人不同。”
“不過·····”安嫻拉長了語調。
她復將目光轉回到跟前,俯身,翹起二郎腿,修長的手指抬起郝承恩的下巴。
“‘活潑’二字,與其說我,不如形容陛下更為合適些。”
郝承恩睜著眼睛,眨也不眨。
人們望著這雙眸子,也許大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羞愧之情產生,只因秋水無塵,彷彿能將所有心懷鬼胎之人的齷齪心思照得纖毫畢現。
安嫻沒有這樣的心思,她直視著他,甚至是強迫郝承恩對上她的視線。
茶杯上方的熱氣漸漸消散。
終究是郝承恩先敗下陣來。
“阿姐~~~”他撒著嬌,老老實實地將下巴搭在安嫻指尖,惹人憐愛,“阿姐都不叫‘小承’了。”
安嫻看他人畜無害的純良模樣,又壞心眼地掐了掐他的下巴,這才鬆了手。
郝承恩縮回下巴,委屈兮兮地摸了摸。
“膩了。”她身子大咧咧向後一倒,仍是翹著二郎腿,展開雙臂搭在靠背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郝承恩卻像是習慣了似的,絲毫不惱,他笑笑,坐回到位置上。
“阿姐的性子總是這樣多變。”
一旦離了她前方的視線範圍,安嫻正眼也不看郝承恩,自顧自閉上眼睛。
“便是來看了我,陛下是不是該放心地去做未完成的事情了?”
“可是······”郝承恩張嘴,語氣綿軟,看似對她甚為依賴,“小承想跟阿姐多待會兒······”
安嫻語氣冷淡,“陛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轉頭,呼喚道:“雪盞。”
雪盞應聲過來。
“殿下。”她站到安嫻身邊。
“恭送陛下出宮。”
“是。”
雪盞聞言,毫不猶豫地走向郝承恩,“陛下,請跟雪盞來。”
郝承恩不甘地望了眼安嫻,卻見安嫻對他沒有半分注意。
“阿姐好生休息,小承下次再來看阿姐。”他溫聲囑咐,這才起身離開。
待確定二人走遠後,安嫻直起身子,看向殿外,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不過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雪盞便提著宮燈回了宮。
正當她要邁進前殿大門時,卻見門前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