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添添。”許諾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溫柔冷漠的眼睛緊緊盯著螢幕裡清冷疏離的女人,“你現在在哪?”
“你要來送藥嗎?”餘添添面上平和,心底卻有些緊張許諾會把她的病情透露出來,態度明確地回絕他,“我最近失眠已經好了很多,已經可以不吃藥了。”
她的暗示和警告很明顯。
兩人心知肚明對方的意思,許諾笑容更甚,甚至帶了點溫柔,繾綣耐心,但落在某人眼裡就格外礙眼。
“知道了,下次你來找我的時候來拿吧。”
許諾說完這句話,影片電話便被餘添添毫不留情結束通話。
在影片消失的最後一秒,許諾看到了那雙淡然的眸子,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像是能夠透過螢幕,直直地看向他。
小小的藥瓶被輕輕拋棄,一串專業的藥名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安眠藥?”
許諾心情不錯地勾唇:“哈。”
被騙了啊。
大法官。
*
“你生病了。”
意料之外,又在餘添添意料之中的淡然語氣。
多年未見,不知何時,記憶中少年單薄易碎的少年,已經成了可以輕松將她禁錮在懷裡的存在。
少年變成男人,不止是單單變得充滿力量感的胸膛,還有他更加平靜冷淡的性格。
餘添添心中不由得感嘆萬分,她現在已經很難從他那張更加冷淡的臉上,看到他的情緒。
螢幕歸於黑暗,景則收回視線。
觸碰到懷裡人身體的溫度時,一向精緻毫無破綻的男人,睜著那雙毫無情緒的眼睛,面無表情地捧起餘添添的下巴,毫無徵兆地靠近了她,兩人的頭輕輕貼在一起。
呼吸交融,男人那顆充滿憐憫易碎意味的淚痣就在眼前,一個只要餘添添稍稍湊近就可以親到的位置。
“好燙,你發燒了。”
熟悉的語氣,平淡又帶著點溫柔,以及細微的對她不在意自己身體,不滿的孩子氣。
擁抱舔舐過對方傷疤的兩人,都太過瞭解對方。
知道他這是放她一馬,不跟她計較許諾說的生病,餘添添垂下眼簾,遮住眸子裡翻湧的暗潮。
幸好,他沒追究。
她真的不想再騙他了。
餘添添微微後退拉開些距離,語氣平淡:“你知道的,很快就好了。”
“可你會難受。”
在這點,他反常地像個孩子一樣固執地不肯退步。
景則站起身子,視線落在女人線條優美的後頸上,鮮紅的圖案蓋住了淡粉色的疤痕,但他眸色卻愈來愈冷,隱隱摻著點刺骨的寒意。
不會好的。
他心裡突然冒出這句話。
無論是一次次發燒,還是那些傷疤都不會好的。
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餘添添揚起溫和的笑容:“習慣就沒那麼難受了。”
景則靜靜地看著她,明明眸子裡毫無波瀾,但餘添添卻能看出那些無法壓抑的悲哀。
“你會好的。”
外人眼裡冷心冷情的男人,此時露出了像動物幼崽般脆弱純淨的眼神,執拗地向她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