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三被狠罵了一年卻不甚在意,輿論在他這就是個屁,他自然不會被屁傷到分毫。
但他閒瑕之餘卻也偶爾費解,明明是一舉三得助人為樂的好事兒,又輪不著她們掏錢,怎的她們這些人最後卻倒都成了冤死的討債鬼兒?
討債鬼兒們百折不撓。
後來在一次被兩個插花戴柳的鄉紳太太襲擊,臭雞蛋兜頭砸了滿身滿頭時,霍十三頂著一腦袋臭雞蛋殼終於得出了結論:無知蠢婦!閒出屁的無知蠢婦!
當初霍十三剛駐紮在此城時,名聲不算好也不算壞,經過貔貅媳婦兒們一年來的大肆宣染,霍十三的聲名比剛來時更狼藉了十倍。
唾沫星子星星點點直指霍十三腐敗貪酷,不辦人事兒,身為一方司令為身不正,打著辦喜事兒的幌子帶頭piao,娼,弄的好好的容城一片烏煙瘴氣雞飛狗跳,行動動輒就是為了撈錢,一天不幹三件瘋魔缺德事兒就不算完。
簡直是無惡不作,人神共憤!!
一時間,連街頭巷尾的孩子都有了童謠傳唱:三瘋不為民發言,一辦喜事就摟錢!
按說霍十三被糟賤的只差豬狗不如了,他該不服,但他沒空不服。
他只憂愁錢庫裡堆垛的大洋一寸寸矮降下去,偏小兵子又來報告說自己的死對頭王二毛子一直在城外躍躍欲試。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更是加快了要斂財的步伐,著急忙慌招來副官,逼他獻以搜錢刮庫的良計。
這副官自上次為霍十三辦好了貔貅鄉紳自動吐錢事件後,就在霍十三面前一炮而紅,深受其重用。
此刻副官賠著笑臉兒,白淨面皮上的鷹勾鼻一聳,精光小眼兒左右一轉,登時計上心來。
只見他上前一步對霍十三先說了個囫圇大概,接著又後退一步躬身諂笑,“只是委屈司令大人先放一放名聲。”
霍十三渾不在意的一擺手,他在容城駐紮了一年,從沒欺男霸女魚肉鄉里,卻撈了個臭名昭著的惡名。
既然都是惡名了,還有什麼好委屈的?
趕緊著!摟錢要緊!
副官聞言,便如此這般一五一十把計獻出。
原來這霍十三長的一表人材又堪稱一城霸主,到了適婚年齡卻未曾娶親,此次副官建議霍十三對外放出風聲立意娶妻,到時候那些有女兒的地主鄉紳想不想把女兒嫁與霍十三都自會送來錢財,到時候金銀玉瓷還不是能輕輕鬆鬆盡收囊中?
霍十三聞言皺眉一擺手,欲讓副官另覓良計。
他是脫了籠頭的野馬,並無娶個媳婦兒回來對自己管頭管腳的自虐之意。
他不要人,只想要錢。
副官見狀忙上前一步對霍十三快速和盤托出餘下之計,他篤定:“全城徵收司令媳婦兒,到時候定可以只收嫁妝不要人。”
見霍十三面上仍有憂色,副官又道,“司令莫憂,那些鄉紳小宦何其雞賊,個個長的七竅玲瓏心,必能明白其中之意。就算真有那不長眼的把女兒送來攀駙,司令只隨便用七出之條裡打發了便了事,諒他們也不敢吱聲。”
霍十三福至心靈,一點就透,想自己在容城中惡名遠揚,便是那鄉紳願意送女兒給自己,那鄉紳太太們肯定也是不伏的,到時候那些老貔貅為不得罪自己也得送來大大的賠禮。
要麼幹收嫁妝,要麼坐收好處。
他思及此一拍大腿,絕!
霍十三立說立行,刻不容緩,他大筆一揮,印章一蓋,依舊全權交給副官公幹去了。
副官快馬加鞭,分派十二隊人馬四處奔走相告“霍司令大喜”,並對準鄉紳富豪採取一對一政策發放霍十三的招婚書:招司令媳婦兒,年齡不限,長相不限,學問不限,有無不良愛好不限,嫁妝無上限!
鄉紳老貔貅們捧著熱乎的招婚書,如同捧著土匪的綁票勒索信,含淚長嘆:“這是要錢不要人,交錢不繳人啊!”
及至黃昏,副官領兵風塵僕僕地歸來向霍十三複命,“城中有待嫁女的富豪鄉紳都福至心靈地奉上了禮品單子,並統一聲稱自己的女兒粗布荊釵,難登大雅,恐辱沒了司令老爺,萬分惶恐,不敢攀妄,遂奉上豐厚禮品謝罪,望乞司令寬恕則個。”
霍十三拿著幾十張禮品單子,大步流星地奔向剛抬進門的幾十口黑漆漆的大箱子點財寶,他愈點愈高興,恨不得立時把寶貝換成大洋槍炮。
及至掌燈時分才點完,他毫不遮掩地打了個哈欠,意猶未盡地道,“算這幫老傢伙識趣,老子要的就是財寶!”
擺手退散了眾兵,他晃了晃點財寶點累了的脖子,便也要去休息。
這時一直在一旁佇立的副官卻囁嚅地搓了搓手,最後攔住他報道,“回司令……城南陳倉糧鋪的老闆米聚山沒送來嫁妝,和.……賠禮,”他遲疑了下壯著膽子惴惴道,“……他……說...說明天把女兒送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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