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起郡守後,侍衛接著說道:“這夥盜寇,現在正向西邊走,不過有個亭舍應該遭殃了”
郡守喜出望外:“向西走?他們想出耒陽郡”
“有可能,但大人,咱們是不是應該派些兵卒去支援一下?”
“小小的亭舍能有幾個亭卒,等去到那,敵人早跑了,離那邊最近的是哪座城?”
“是白城”
郡守若有所思:“哦,白城啊,白城城牆高,易守難攻,嗯……告訴白城城主,讓他注意四野,其他的都按兵不動,只要這些盜寇不來攻郡城,就任由他去吧……”
“是”
……
亭舍後方,平日裡路人都少有的地方,今日卻堆滿了人。
時不我待,機不再來,梁鍾典高聲喊道道:“許起!”
徐起正在車側大步疾走,聞言昂著頭答道:“末將在!”
“上前,你來打頭陣!!”
想不到自己草創的率曲,從組建到現在也不過二三個月,就要打一場關乎生死的戰役。
徐起是那種越到了絕境,越是勇猛,越迎刃而上的人,此時見了血,早就興奮得血脈賁張,頓時大聲應道:“領命!”
在許起的帶領下,戎車周圍的百名甲士加快了腳步,兵刃在手。看向了阻擋的群盜。
“轉身調頭,回防身後!”前方,一些盜寇的小首領大聲呵斥著。想讓屬下們掉頭阻攔來敵。
盜寇們雖然拎起了真正的戈矛武器,但低劣的素質和雜亂的秩序卻並無大改觀,甚至還有人低聲聊天打趣,酒囊飯袋這四個字,在這時候顯露無疑。
並不寬敞的土坡上,前後命令週轉不靈,後面的人已經察覺不妙,瞧見越來越近的高大戰車和滿臉惡相的步卒,竟懼怕得步步後退。
前面的卻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聽說讓轉身,就轉成了無數個方向,還不斷推攮著後隊,擠作一團,相互推搡。
山道上,群盜們的佇列像是一條扭曲的蛇,失去了首尾,只有十來個還沒亂手腳的群盜,下意識地舉著或戈矛之類的武器,向下迎來。
作為首戰,敵我雙方人數差不多,這是個好機會!
梁鍾典大聲下令:“步卒甲士,進攻!”
這些甲士,都是些爭強鬥狠,卻知恩圖報之人,他們被稱為甲士步卒。最多著輕甲,持短兵,而領頭者,便是五百主徐起。
徐起在這幾個月裡,與率曲裡計程車卒們相互磨合,指揮起來不會出現混亂的情況。
而因為性情和膽識,是眾人之首,此時又成了眾人之膽!
他自發地嘶喊道:“諸位,隨我殺過去!”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絕境激發了這些甲士的勇氣和潛力,明明徐起是揮劍向上仰攻的,速卻比坡上朝下迎來的盜寇山賊還要快。
他幾步衝到了那幾人跟前,短劍如電刺出,對方的盾牌還沒來得及舉起,卻已經被徐起近身刺穿了胸膛。
徐起一劍得手,痛快地哈哈大笑,搶過死者的盾牌。他雙臂一擺,劍刃直接砍到了邊上那盜寇的脖頸上,豁開一個血口,血湧如柱,也是活不成了。
他身後的那些甲士兵卒學得有模有樣,都不怕死地近身而上,一旦得手,就將劍捅入敵人心口,一時間竟如同殺豬宰羊般,硬生生地殺開了一條血。
但對面畢竟也有百人,在最初的混亂後,不斷有人醒悟過來,舉著武器朝緩坡下衝來,他們畢竟是蔣坤以簡略軍法訓練過的親信。
徐起衝在最前方,他的冒進雖然連殺四五人,卻立刻陷入了包圍。
有一名盜寇怒吼著揮劍朝他衝來,眼見田賁來不及抽劍格擋,只能硬挨一劍!
就在那盜寇離他只有一步的時候,面門上卻中了一箭,無力地倒地而死,那箭矢深深插進了眼窩,只剩下箭簇露在外面。
徐起回頭,發現射箭者正是梁鍾典,他正站在戎車上,不斷開弓,射殺前方的盜寇,為步卒們減輕壓力。
率長都在捨命為大家打掩護,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拼盡全力?
原本有些力竭,已經有一些乏力的徐起,心中頓時一陣熱血衝動,直衝腦門。
他將手裡已經砍得有些豁口的短劍,狠狠地紮在地上。
“今日,我要麼突出重圍,要麼拉著你們這些賊寇死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