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一刻你讓我有了點錯覺,所以我才”我止住了話,再這樣說下去,我會溺死在對方榷的思念裡。
“所以你才沒有推開我,是這樣麼?”
“嗯,是這樣的。你只是因為長得像他,才有了機會。”
他好像在黑暗中偷笑。
“你們長得實在太像了,無論是從臉蛋還是身材。”我把雙腳埋在沙子裡,沙子裡暖呼呼的,好像給腳捂上了個暖腳寶。
“這樣啊。”
“嗯,所以我一開始甚至認為你就是他,但我瞬間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沙子裡太暖和了,我放了沒多久便把腳伸了出來,繼續吹海風。
果然暖和和的沙子不適合我。
“是什麼讓你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好像盤問一樣,頓了一下又接著嚴肅地道:“我是說你怎麼確定我就一定不是你的前夫呢。”
聽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只感到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輕輕觸碰了一下,雖然很輕,但怪疼的。
而我偏偏是個感覺閾限很低的人,所以哭了。
我輕輕地哭,輕輕地讓眼淚流下來,哭得不動聲色。
但阿雀還是察覺到了,他在黑暗中給我遞過來紙巾。
我接過紙巾,讓它吹碎在風裡,祈禱最好沉在海底。
“他不可能會來這裡找我。我是說他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而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來找我。”我把雙手貼在沙子上,努力地抓起一把柔柔的沙子,看著他們從我的指尖流下來。
“噢”他把這個語氣詞拖得好長好長,好像我的話帶給他很大的思考一樣。
“我怎麼想他都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你不是他。”手裡的沙子差不多流光了,我開始厭倦這個遊戲。
“你可以懷有希望的,你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是有希望的吧,你期待我一定是你的前夫,是不是?”他的語氣好平靜,好像我們現在的對話只是在討論明天早餐吃什麼而已。
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我真懷疑他是故意這樣跟我對話的,每句話都深深地扎入我的心臟,如果此時有明亮的燈光,那麼整個海灘都應該流滿了我從千瘡百孔的心臟裡流出的血吧。
“沒有。”我輕輕地吐出這兩個字,拼命把腦子裡那個小小的笨蛋扼殺住,不讓它說一句真話。
“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用沾著沙子的手去擦眼角的淚水,接著說道:“他現在已經有了新歡,可以幫助到他事業的好太太,而我也開始我的新生活,我們已經徹底斷絕聯絡了。”
我咕嚕嚕地說了這麼一大串,好像對自己起了一點安慰作用。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輕鬆,因為以前我從未和別人吐露過這件事情。
連秋暝都沒有,我現在和他也已經斷了聯絡了。
我不敢和他聯絡,他是我和方榷的連線體,如果我聯絡他了,相當於向方榷暴露了我的近況和我所居住的地方。
而我不想要這樣糟糕的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我感覺自己好像個膽小鬼。
我沒勇氣去面對方榷,我也沒勇氣讓他來面對我。
所以我才逃到了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