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太子司馬珃親自問安,“阮先生萬福,孤給您請安了。”
阮遙集側身避過了,適才開口道。
“何必要這樣客氣呢?倒也不是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太子殿下近來功課如何?”
太子殿下司馬珃有些愧色,頓時謙遜不已的開口:“雖花費極大的功夫在課業上,可是父皇覺得不如皇叔祖父會稽王幼時聰慧,阿珃心裡頭特很慚愧!”
阮遙集便在聖人的默許下為太子司馬珃檢查功課,而後面色柔和,十分慨嘆:“太子殿下天性睿智聰慧,實非常人。”
“倒真是如此呢!”
聖人也免不了慨嘆道。
“朕也不必操心了,可惜我司馬家男兒,畢竟比不上你們這些世族出身的兒郎優秀,你也不必子謙了。來來來,和朕說說大將軍傷勢如何?如今袞袞諸公似乎分成兩派,爭執不休,叫人惱怒。”
阮遙集立刻盤腿坐了下來,而後在地圖面前詳細的講解了兩軍的佈局,說起來戰場的局勢變化之萬千,又講起來最近的一些舉動,聖人連連點頭,最後嘆氣道:“阿耶重傷,在流沙裡躲藏後被得力屬下拼命救起來,如今正在一處山民山洞裡養傷,不為人知。”
聖人聽了唏噓不已,面上不由得帶上一絲眼淚和痛苦。
“可憐朕無能,叫大將軍受此苦難。你說如今朕該如何是好?聽你說起戰場之事,朕心中洶湧澎湃萬千,可是朕沒能夠前去啊!朕的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朕只能苟存至此。”
今上目光裡帶著一絲的決然和隱忍。
“朕不由得想起那日安西將軍前來和我說起邊關大捷的喜訊,轉眼間局勢如此焦灼,倘若不是你鼎立前線,我又當如何是好呢?”
阮遙集連忙和中宮娘娘褚蒜子一同安慰,隨後又談起來謝尚的功過相抵,暫時退居二線。
聖人對中宮娘娘似乎都有所愧疚。
中宮娘娘一直連聲否定。
“我嫁給陛下,便是天家之人,我的舅舅便只是我的舅舅。”
聖人感動的淚盈於眶。
“有你陪在朕身邊,朕死而無憾。”
太子司馬珃似乎受夠了阿耶和阿孃的膩膩歪歪,走到阮遙集身邊低聲問道:“阮先生,山陰學堂在會稽嗎?那裡是不是很多人?很好玩啊?孤好想去!”
阮遙集點了點頭。“那地方人傑地靈,人才匯聚,殿下不必嚮往,那地方走出來的人,將來都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殿下安心在宮裡頭等著他們前來朝拜。”
年幼的太子點了點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而後又仔細的聽著阮遙集講起了課業,一時之間氣憤和煦無比。
比起南康長公主府裡頭正在無能狂怒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而言,宮裡頭還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