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等飛影催她,她就兀自要走了。
飛影想著,這樣也好,省著自己多費口舌。婉月是個聰明人,她向來知道輕重。
婉月和飛影一路來到了百花谷,只不過這一次飛影並沒有通知百合仙子。畢竟上一次是他自己孤身前來,而這一次他卻帶著婉月神女,更何況他上一次對百合仙子的說辭就是尊主的命令,於情於理都能看出一些貓膩。
雖然飛影知道百合仙子不是那種會亂嚼舌根的人,但是也要注意避嫌和人多嘴雜。萬一有什麼人跟著百合仙子,或者是從百合仙子那裡瞭解到了什麼,三人成虎他又哪裡防得住?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是婉月神女和夙止的問題了,而是他和婉月神女以及夙止的問題。
飛影正是深諳其中的道理,因此才沒有驚動百合仙子,而是帶著婉月神女,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進了百花谷深處的入口,也就是上一次飛影見到的那個洞口。
“我們進去的時候可能會有一些不適應,還望神女稍微忍耐一下。”飛影十分善意的開口提醒,畢竟進入冥界的時候那種彷彿要撕裂魂魄一般的痛苦感受不是一般人可以輕易承受的。雖然婉月神女並非凡人,但是畢竟是個女子,所以飛影擔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而婉月神女卻對他的擔憂不以為然,她帶著自信的一笑:“飛影莫不是忘了我並非凡人?那些用來防肉體凡胎的結界,對我是不起作用的。”她心裡掛念著想早些見到秦豐,因此顯得有些急躁,“飛影,你不必多說了,我們直接便進去吧。”
“好。”飛影見婉月神女心意已決,料想不管自己如何說她也不會改變主意,索性也就不再多說,帶著婉月進入了洞口。
上次那種萬鬼同哭的悽慘之聲又一次響在耳畔,隨之而來的還有靈魂都彷彿被人用針刺一般的細密的疼痛感。
等到雙腳落地的時候,飛影的身形已經是有著輕微晃動的了。饒是他靈力丰韻,身手不俗,這樣短的時間內連續兩次進出冥界也是受到了一些影響的。
飛影轉過頭去看婉月神女,只見她面色如常,沒有絲毫不妥的樣子,這才放下了心。雖然婉月神女與夙止並無感情,但是到底是未來的當家主母,如果她真的除了什麼事情,飛影自覺擔待不起。
婉月神女沒有注意到飛影的表情,此刻她已經被眼前所看到的冥界景色驚訝到忘了做出反應了。她是神女,所以看到的冥界與其他人還是有些不同的。
眼前的忘川風平浪靜,寧靜平和,看在她的眼裡卻是在平靜之下暗藏波濤。在忘川平靜的外表之下,她似乎能夠看到那些被拘禁在忘川之下的靈魂的淒厲的呼喊,這種聲音和他們透過入口時聽到的聲音如出一轍。
飛影一直都在關注著婉月神女的表情變化,此刻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她對著忘川出神的樣子。飛影仔細的看了看那忘川河,還是和他上一次看到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差別。
那婉月神女是在看什麼呢?帶著這樣的疑惑,飛影出聲叫了婉月神女幾句:“婉月神女?您這是怎麼了?您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婉月神女在飛影的呼喚之下回過了神,連忙對飛影笑道:“沒什麼事情,你不必擔心,我只不過是看到忘川河的這幅景象,心生感慨罷了。”
心生感慨?飛影看著換換流淌的忘川河,更加捉摸不透婉月神女的想法了。在他看來這忘川河除了拘禁靈魂之外,與人世間的那些河水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婉月神女又為什麼要對著它出神呢?
“飛影,你道行尚淺,依然是看不出來的。”冥王換換從一旁現身,和夙止極為相似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探究。他看著婉月神女和飛影,靜靜說道,“婉月神女貴為星宿神女,自然是與你不同的,因此,這忘川河映在你們眼裡的樣子,也是不一樣的。”
“可是冥王大人,這忘川河就在這裡,難道還會因為看它的人不同就換了樣子嗎?”飛影有些不服氣,這忘川河明明就是死的,怎麼會變化呢?
“你這小子,沒聽過相由心生這句話嗎?它指的可不只是一個人的精神外貌,還有一些事務在他們眼裡所反映出來的樣子。”冥王看著緩緩流動的忘川河,眸中幾許沉思,“這忘川河中拘禁著無數人的靈魂,以及他們求而不得的慾望和悲痛。可是你只能看到河水流動,而婉月神女卻能夠感受到這些魂魄所散發出來的痛苦和絕望。”
“神的職責就是體恤凡人,感受他們的七情六慾喜樂哀怒,所以神者,便是看透俗世間的三千煩惱,卻能夠置身事外的人。”
聽完冥王的話,飛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是其中還是有他不懂的地方,於是它又再次追問道:“冥王大人,如果像你這麼說的話,那神豈不是每一個都不能和自己的所愛之人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