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冷焰冷眼看著顏薰兒勝了孟辰,然後眾星拱月地受到眾人的稱讚,低低一笑,“阿毛,看來你果然不簡單啊,說不定你我要再見了呢?”
她此時的心情很複雜,有嫉恨、有憤怒,也有絲絲的微妙,或許只有自己才能親手打敗她呢?
而顏薰兒對於這些卻是完全不在意,她和異昇一前一後溜達著往自己的院子裡走去,西斜的陽光將人影拉的那樣長,唯有這一刻,才難得有些靜謐的舒適。
“薰兒,你已經進了第三輪比賽了,下一場是八進四的比賽,你還要繼續往下嗎?”異昇的話,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安靜。
“為什麼不?”顏薰兒轉頭,看著異昇,“今天的事情,你看到了的。你我,雖不願在這丹宗長久待著,可是樹欲靜而風不停,我們不是沒有讓過步,只是別人卻容不得你我讓,再讓下去,難道要跪伏在他人面前求饒麼?”
異昇呆了片刻,沒有接話,他微微偏過了頭,實在是看著顏薰兒清澈的眼神,會覺得有些難堪,她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人,永不退卻、永不放棄,和自己這樣為了活下去,而曾經不顧尊嚴、不計榮辱的人,如何一樣呢?
“異昇,看著我的眼睛,別迴避。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不管你曾經是什麼樣的人,為了活下去,在惡人面前低過怎樣的頭,可是從你選擇了跟我走的那一刻起,那個屈辱活著的阿九,就死了。你、我,就永遠不會再接受任何人的侮辱和詆譭,我們可以戰到最後一秒,但是不會跪著求活下去。”
顏薰兒心裡有些話,一直想對異昇說,卻一直沒有開口,此刻突然就說了出來,心裡一下子覺得舒服了許多。異昇,自己為他取名異昇,希望他能開始新的人生,可是那個阿九,那些卑微而屈辱的日子,依然如螞蟻一樣沒日沒夜地啃噬著他的心,不是嗎?
所以,他才會勸自己低調些,所以才會在聽到林冷焰的男盜女娼時,突然紅了眼,所以才會時時謹慎、時時小心,好似不安的小獸一般……可是,她不想異昇一直這樣活著,膽小謹慎、低調小心,她要他肆意而狂妄的大笑、她要他永遠不必再看旁人鄙夷的眼神。
異昇不知道自己聽見了什麼,只是覺得有什麼在自己耳邊隆隆作響,阿九死了,那個在暗夜裡求生的阿九,已經死了。
他是異昇啊,重新活過來的異昇,可以,和她,並肩戰鬥到最後一秒的異昇!
“異昇,你放心吧,我可以的!”周圍的氣氛凝重而深沉,顏薰兒突然朗聲一笑,一臉壞笑地向異昇問道,“你不覺得,和林冷焰相比,我才是那個天生的強者麼?”
“是的,你才是。沒有人會比你更好,比你更強。”異昇卻不顧顏薰兒的笑意,鄭重其事地答道,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此時,御火門門主的屋子裡,林展炎跪坐在下方,臉色蒼白身受重傷的樣子,卻低著頭不敢說話。
林冷焰抱著林門主的胳膊撒著嬌,“爹爹,求你了,你就安排下一場我和阿毛比吧?她把師兄都打成這樣了,我還不得去替師兄出口氣啊?不然,別人也會笑話我御火門無人,竟然被一屆門人欺上頭來。”
林門主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被寶貝女兒搖了搖胳膊,才反應過來,“你們之前所說,阿毛身懷三昧真火的事情,是真的。”林冷焰愣了一下,之前確實是自己看到阿毛用三昧真火傷了一個師兄,在和師兄說的時候,被林門主聽到的,但之前一直都只有自己的描述和猜測,並沒有實際上的證據,聽林門主這話的意思,看來是有了真正的證據?
“師傅,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林展炎聽到林門主的話,猛地抬頭。對他來說,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最恨的人,那一定是阿毛無疑了,現在確認了她身懷三昧真火,怎麼能不震驚呢?
十數年的苦修,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在宗門大比上大放異彩,可惜這一切都被那個賤人給毀了,在第一輪就淘汰出局,怎麼能不恨呢?
“那天阿毛和孟辰的爭鬥,我看到她有使出三昧真火來,雖然只有一點點,她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是怎麼可能逃出我的眼睛?”林門主冷冷哼了一聲,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些火熱之色,那可是傳說中的三昧真火啊!
“爹爹,那我們?是不是立刻將她偷偷拿下?上了嚴刑,還怕問不出東西來?”林冷焰語氣有些興奮,實在是這些日子的嫉恨和貪念,讓她每時每刻都在惦記著這件事,之前還不太確定,也沒有敢直接下手,但是如果林門主要做這件事,相信他肯定能辦的沒有任何把柄留給別人。
“不,先不要著急,何必在這個時候去惹人眼呢?我們等等好了。登高才能跌重啊!”林門主笑的一臉老狐狸樣的陰險。
顏薰兒這幾天狀態還是很放鬆的,她一向是個心思定了就不會再被外界干擾的人,既然決定了要打一打那些人的臉,那就好好做吧,所以這幾天都安靜待在屋裡等著下一場的比賽,然後練著手上的神往劍譜。
“薰兒,我聽說了一個訊息,你一定會很驚訝的。”異昇從外面大跨步地走了進來,然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杯水,才顧得上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