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橙兒陰陽怪氣的接腔,“姐姐您這就錯了,顏薰兒平日宅在這小院子裡,不修邊幅,只是不屑與我們相交,人家動輒不打扮,一打扮,就是給貴人看的。”
顏沫兒掩唇輕笑,“小小年紀就會阿尊事貴,真以為自己是嫁進皇宮的命啊?”
顏薰兒也不管壞沒壞,把東西一一拾起放回桌上,起身,“姐姐說的沒錯,我昨日打扮是為齊王,但絕非是為得齊王垂愛的手段,齊王也非俗人,不會單為妝容姿色就欽慕誰,還請姐姐不要誤解。”
“呵!”顏萍兒傲慢的睨她一眼,在桌邊坐下,“為齊王打扮,又非是為討齊王歡心?我可記得沒幾天之前,你還大言不慚,說與齊王無關,齊王親臨安平閣與你獨處,我龍元是民風開放,也沒開放到讓你一個未出閣女子與無關之男子在屋內獨處吧。和齊王陛下相伴離開時,我看你可是盛裝打扮,笑的合不攏嘴,而後徹夜未歸,又被齊王親侍親自從宮中護送回來,是不是哪天封妃冊後了才滿意,才叫有關?顏薰兒,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傻子了。”
側妃封后?
顏薰兒被嚇的往後一撲騰,不小心踩到裙角,一屁股坐到地上,面頰紅彤彤的像是發了燒。
“姐……姐姐,這您可不能亂說。而且,我斷然沒有欺騙姐姐之意。獨處是為畫丹青,出行是為散心,過夜未歸更不是姐姐想的那樣,姐姐不知真相,不能亂猜測的,何況對方是陛下,萬萬不能妄論啊。”
“呵呵,我就隨口說說而已,你莫不是還要去告姐姐的狀?顏薰兒啊,你知不知道你哪裡最討人厭?”
“我……”顏薰兒被說的莫名其妙,本來就不是巧言令色之人,這下連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了。
“仗著書讀得多,伶牙俐齒愛惹事,卻生得一副嬌小模樣,表面上不爭不搶,不計得失,實則最會裝可憐。”
顏萍兒越說越咬牙切齒,漸漸提高聲線,幾乎是一字一句咬出來的,“生母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煙花女子,父親接你回來,也就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出女!從小就愛往父親身後躲,爹爹慣著你,縱容你整日往外跑,交亂七八糟的朋友,現在好了,連宮牆之內的皇族都攀上了,還一副自己也不情不願的樣子,真噁心!”
顏沫兒在大姐旁邊坐下,垂目看了顏薰兒一眼,目光裡都是鄙夷。
顏薰兒聽著頭暈,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姐姐知道的,薰兒不善和姐姐爭辯,姐姐說什麼便是什麼,我所解釋的只是事實。但是,如姐姐所見,能和齊王同行,薰兒高興都來不及,萬萬沒有不情不願,薰兒自小心慕齊王,從未否認過,姐姐如果以前不知,今日便知道了。”
“你!”顏萍兒給她氣的心慌,拍桌而起,“你倒是承認的痛快!陛下是先王嫡子,你不是精通國法嗎,王后必是皇族中人,再次也是重臣嫡女,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你母親是什麼出身,父親心軟帶你回相府,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齊王意識開心玩玩你而已,痴心妄想的本事倒是不小!”
顏沫兒顏橙兒在旁邊,掩面而笑。
顏薰兒霎時覺得羞憤難當,被罵的無處反駁,臉紅了大半,頭也埋的低低的,“我只說心慕齊王,並沒有其他意思!”
三人鬨笑了好一陣才作罷,起身,朝顏薰兒拋了個嫻熟的白眼。
“有些事,妹妹心裡想想便好,不要說出來惹人誤會,也惹人笑話,如此,今日空氣不錯,也有風,妹妹同我們一起去後園玩吧。”
顏薰兒自是不願,但她的意見向來不重要。
兩刻鐘後,她被強行拉去了後園。
後園草坪地開闊,早春微風徐徐日光不燥的天氣最適宜放風箏,偏偏她這三位姐姐又是非常注意形象之人,覺得拉著繩子亂跑之事不雅觀,每次想放風箏時都把顏薰兒拖過來,讓她幫忙放上去,再交給她們牽著。
顏薰兒拖著沉重的步伐放完了三個風箏,手被魚線磨出幾條紅痕,她在旁邊站了會,便準備偷偷跑走,未料,剛出去幾步,顏沫兒便鬼叫著說自己的風箏掉下來了。
顏薰兒的腳步驀然止住,心想這下完了。
果然。
“顏薰兒,你在那愣著幹什麼,快去給我撿啊!也不知道你怎麼放的風箏,才飛一會就掉下來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有顏薰兒在的地方,連丫鬟都不用差使。
風箏落在後山樹林裡,好在早春樹木稀疏,顏薰兒順著線一路找過去,走了好一會,在一棵樹的枝丫上看到了二姐的風箏。
“好好的在天上飛著怎麼說掉就掉。”顏薰兒抱怨著伸手扯了扯線,可那風箏卡在兩樹幹之間,用力扯,會把風箏弄壞。
顏薰兒在樹下觀察了好一會,決定放棄,“算了,要是扯壞了二姐又得小題大做,還是找人來爬樹摘下來吧,實在不行重買一個給她。”
這麼決定,顏薰兒便轉身準備回去。
“那可不行!這是我指定款式和圖案讓壽喜店老闆現做的,根本買不到一樣的,顏薰兒,你快想辦法給我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