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沒下完的殘局,讓顏薰兒陪您下了可好?”
“好。”找到棋友,顧齊修心情不錯。
在桌案前坐下之前,齊王讓她脫鞋。
“啊?我……不妥吧齊王。”
“溼鞋穿著舒服嗎?”齊王給她拿了塊乾淨的白方巾,“脫下,腳擦乾,龍元宮裡不冷,直接坐下便可。”
顏薰兒縱使不好意思,但還是照做,用齊王遞來的方巾擦腳,心都在滴血,暴殄天物啊!
兩人坐下,齊王召人備茶,放在桌案小爐上煨著,又讓人把顏薰兒的鞋拿去烘乾。
不多會,龍元宮旁侍者居里就傳開了這小鞋主人之事。
悠閒的侍者們團團圍在灶旁。
“看著是個小巧的姑娘,咱們齊王陛下終於是開竅了!”
“聽聞那姑娘姓顏,顏家是相國府,和陛下是配得上的。”
“顏姑娘還在裡面與陛下對弈呢,對的是那副殘局,陛下難得棋友,臉上連笑容都有了。”
“晨間清掃陛下寢殿,床頭竟多了幅丹青,畫工字跡都與陛下相似,落筆處提的卻是薰兒,難道是那顏小姐的閨名?”
“想必是了。”
一番討論下來,龍元宮裡,棋局已分高下。
“哎呀我走錯了一步,陛下你好小氣啊,都不讓我悔棋。”
顧齊修尋笑著給她沏茶,“悔棋還算什麼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啊。”顏薰兒短暫撒嬌之後正色,一手端茶一手撐著下巴,面朝院落,賞三生花。
顧齊修只笑,目光定在棋盤上,“這殘局我在旌陽棋社與精英棋手對弈過,他也未曾破解,你的棋藝,師從何處?”
最後一子顏薰兒落下又後悔,也是因為瞬間又想到更好的落子位置,兩人一來二去就陪他破了這棋局,小小年紀便棋藝了得,顧齊修再次對她刮目相看。
“有關棋藝的知識也是在書上學來的,府內除了阿爹偶爾抽空陪我玩上兩局,平日想玩,也是自己跟自己玩。旌陽棋社我沒去過,但我收集過那裡印的書,這副殘局有載,我想過破解之法。”
“你的悟性很好。”
顏薰兒笑:“我以為您會說我作弊呢。”
“左右是你想出來的,這叫天賦。”
“多謝齊王稱讚!”
齊王沒再說話,挽袖,為她添茶。
轉瞬日落,顏薰兒總算明白,情詩裡慣常用和心愛之人在一起比喻時光飛逝的詞句是何意,她起身,戀戀不捨。
兩人並肩走出龍元宮,剛好迎上前來通報的司辰,不遠處竹橋上站著,正在說話的兩人也回頭看到他們,略微驚訝後便一齊走過來。
兩人齊聲道:“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