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面對程天霸的逼問,林輕候先是從一開始的凝重,忽然放鬆下來,就好像他本來對前者很是畏懼,但出於某種原因,這樣的畏懼消失了。
“程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林輕候笑容不減:“是我親手把程老爺子放在秦記的,就算真出了事,那你也要問他們!”
說著,他就指向了我。
程天霸不屑的打了個響鼻:“我找不找他的麻煩跟你沒有關係,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我父親現在在哪?”
林輕候嘆了口氣:“程總,大喊大叫解決不了問題的。我現在就派人出去幫你打聽......”
“少他娘假惺惺的。”程天霸不耐煩道:“姓林的,我警告你,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輕候看著他,冷道:“上來砸門的是你,當面辱罵我的也是你。我倒是要問問你,掀翻酒桌的人到底是誰?”
“你他嗎......”就在程天霸暴怒的檔口,我閃電般擋在二人中間,對林輕候道:“林少,現在這麼晚了,就算把全部人派出去肯定也找不到線索。長夜漫漫,程總也睡不著。索性就來這裡玩幾把石頭,林少覺得呢?”
老豆被人綁去,當兒子還有工夫玩石頭,這種蹩腳的理由當然讓人沒辦法相信。可不相信是一回事,當面回絕就是另一回事了。林輕候看了我半天,忽然點了點頭:“程總是我們林幫最尊敬的客人,雖然現在是閉店時間,為他破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誰他娘是你的客人。”程天霸不爽道:“老子可不去你們那些髒心爛肺的地方消費。”
......
現在的局勢跟我們之前想的大相徑庭——雖然見到了林輕候,也順利進到了紅翡。但是林輕候的反應出乎了我們的意料。
我跟程老闆在紅翡甲字區閒逛,門口由他帶來的人把守。
“葉歡,這塊好像不錯。”程天霸拿起一塊蜈蚣窗的石頭打了打光,一臉喜色:“你看著顏色,明顯的春帶彩,嗯......才五萬,一刀下去恐怕要漲十幾倍吧?”
我:“.......”不是,這特麼程老闆還真是來賭石的?
我滿頭黑線:“那是流氓窗,看上去美觀,其實是用皮殼蓋住了玉肉的裂跟髒。程老闆,看種看色最好是在自然光下看,打燈不太準確。”
顧忌程天霸的面子,我說的比較委婉,實際上蜈蚣窗本身就是他孃的坑貨代言詞,看來分別這麼久,程老闆的賭石功力還是沒有見漲。
“這樣啊。”程天霸面不改色的放下石頭,旋即又挑了一塊黃白皮新場石,他打了半天光,激動道:“透!有八分透了!絕品啊!”
我:“......”這塊石頭平滑的跟他娘個鵝卵石一樣,稍微用點力扔地上就能砸成兩半。擺明了就是從藥店出來的玩意兒,程老闆在短時間內連挑兩塊‘牌子’貨,不得不說這眼力真是逆天了。
我趕忙勸住了他,說了一番後,程天霸怒道:“你怎麼跟我家老頭子一樣囉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來來來,手電給你,你來選!”
嘴角一陣抽搐,身為相玉師,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奇葩的客人,在內心深深嘆了口氣,隨便掃了一眼貨架,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