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席玉沒猜錯,八音盒應該也藏著一個厲鬼,被秦鳶碰到之後,旋轉木馬的眼睛微小地動了動,但卻並沒有像李順和導遊04那樣直接變回人形。
“她的朋友?”
席玉越看這八音盒越眼熟,她記得自家白事店裡的確有這個擺件,但是這個八音盒擺件似乎並不是賣品。
那麼這個擺件是被誰帶回白事店的呢?
記憶轉動,舊檔案裡的一張照片在席玉腦中閃過。
這個旋轉木馬八音盒,似乎正是福安旅館案發現場的發現的證物之一。
按理來說,在案件還沒徹底結案之前,證物會被保管在市局的證物存放室。
但福安旅館一案特殊,十年追兇毫無線索,死者中有莫名在含江失蹤的流浪漢、暫時居住在旅館的房客、工廠的女工與學生,甚至有店老闆自己,既然沒有任何追查進度,市局便也不好一直佔著死者們的遺物,大部分遺物都被還給了來申領的死者家屬。
這並不意味著市局放棄了對於福安旅館一案的調查,直到現在,每一個來到市局的警察都會先把福安旅館一案的檔案吃透。
對於證物出現在存摺錄,席玉並不太意外,她父母就是對此案最執著的一批人。
“你就是楚翩然的朋友裴瑛吧。”
特殊物品都必須聽從所有者的命令,席玉卻沒有強行要求裴瑛出來幫忙,她將八音盒放進包裡,承諾道:“我會找到兇手,救出你朋友的。”
他們來到福安旅館時天色尚早,如果其他人有意誠心合作,席玉也不吝告訴他們自己知道的資訊,奈何他們連自己的名字都懶得互相交流。
既如此,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席玉會盡量避免和他們的一切接觸。
如果他們也看見了入住須知,那麼他們應該會選擇在旅館調查。
這麼想著,席玉嚼著牛奶糖,按照自己的記憶,往幾百米外的陳家村走去。
末春五月,含江市地處東南,這個時候恰是農忙時節,陳家村在外打工的村民也紛紛回村,村民們或是彎腰揮動著鋤頭、或是蹲下身如行雲流水般插下一顆顆幼苗,大一些的孩子照顧著更小的孩子,嬰兒便被大人用布纏一纏,牢牢背在背上。
簡直鮮活到不像怪談裡的人。
農忙時少有外客,直到席玉站在田埂邊,生疏地幫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婆婆插了一會兒秧,陳家村的村民才驀然發現村裡竟然來了一個外人。
老婆婆之前還以為又是哪家的好心姑娘來幫她,看見席玉也嚇了一跳,她揉了揉渾濁的眼睛:“這,宋警官?”
“你是宋警官的妹妹嗎?”有村民放下手中的活,自然地將席玉認作宋警官的親戚:“是宋警官有什麼要告訴村裡的事嗎?”
席玉的母親姓宋,在那個警員人數緊張的年代,許多小案子都會被堆積到年輕警察的手裡。
“對啊,我是宋警官的表妹,這次就是來含江找她的。”
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認下了母親表妹的身份,又指著遠處的福安旅館笑道:“我和幾個朋友來這裡爬山,聽說有野狼,便先到那家旅館住下了,等到下午,我們就上山看看。”
“你這小妮子膽子也忒大了!”
不等席玉說完,有村民便立刻皺起眉:“你說的旅館,就是那家福安旅館嗎?”
“是啊,我和朋友定了七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