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反應完全在裴如意的意料之中。
而且在鄭文修提出這些條件的時候,她也覺得不可能。
但在鄭文修稍微分析後,她不僅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且還覺得鄭文修手下留情了。
不然他們肯定會虧出心理陰影的。
她剛想按照鄭文修教授,讓他們不得不就範時,一人行色匆匆走來向六人嘀咕了一番。
丁禮瞬時暴跳如雷道:“你們一直在暗中賣菽?這也太卑鄙了!”
裴如意有些詫異:“你們現在才察覺?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發現了呢。”
“你!”
丁禮火冒三丈地指著她道:“你們這擺明了是想設局狠宰我們,我們堂堂六大富商豈是那麼好宰的?你們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
“今天這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
他起身就走。
其他人紛紛跟上。
裴如意這會兒頗有鄭文修的那種淡然範。
她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道:“如果你們出了這個門再回頭,那麼這扇門便永遠也不會對你們開啟了。”
丁禮腳下一頓,揹著手道:“做生意講究互惠互利,你們這般未免太過了!”
裴如意一句話絕殺:“你們在豆記和豆坊生意火爆時大量囤積菽又為何?”
“……”
“所以現在你們不要和我講仁義道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既然你們先卑鄙,那咱們就以卑鄙之法解決此事!”
裴如意聲如洪鐘地說完,頓覺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這番話也是鄭文修教她的。
她當時就深受震撼。
如今看到六大富商被說得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她更有底氣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這話說得太好了,是這一介女流能夠說出來的?看來她背後確實有高人指點,不好對付啊!”
“是啊,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
丁禮和陳沖耳語了一番後,丁禮率先轉過身對裴如意道:“既然裴掌櫃都這麼說了,那咱們便開啟窗戶說亮話,這價格我們不能接受。”
“眼下皇上已經下詔鼓勵百姓種植菽了,我們完全可以將我們囤積的菽賣給百姓。”
裴如意莞爾一笑:“你們是必須得賣了,不然在你們無法成功制賣豆腐的情況下,那些菽要麼會爛在你們的倉庫裡,讓你們血本無歸,要麼就會被朝廷盯上,讓你們不得不賣。”
陳沖連忙道:“哪怕如此,我們也有得賺!”
裴如意一句話點出了重點:“那你們為何還來找我?”
六大富商又有一種談不下去的感覺了。
但眼下必須得談啊!
他們是可以在官府不干涉的情況下,以頗高的價格將他們囤積的菽賣給百姓們當種子,賺一筆。
自他們囤積菽以來,官府一直未乾涉。
原本這是完全可行的。
現在問題就出在她這兒!
如果她打破現在各方的沉默,向官府告發他們哄抬物價,致使她的豆記和豆坊不得不停業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以他們六家的實力,是能夠到官府與他們周旋。
不過考慮到很多人說如意酒樓背景很深,之前張家、封家和房家的公子齊遭殃又可能跟如意酒樓有關,他們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到那一步。
所以丁禮讓了一步道:“和氣生財,我們也不想和你們鬧得魚死網破。這樣,你讓我們以兩倍於最初的價格售賣,如何?”
裴如意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你們不用在這討價還價,條件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了,不然咱們就官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