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沐華寸步不離西候夫人,除了她見調香師。
如此看來,在西候夫人身上留下針灸孔的人,就是調香師了。
這人將西候夫人治好,顯然沒有惡意,但牽扯西候夫人,衣沐華不能裝作不知情。
衣沐華委託圓了大師照看西候夫人,自己前往香料店。
掌櫃見衣沐華一個人來問道,“今日怎麼只有您一個啊?”
“思姨身體不適,她委託我來說一聲,免得讓調香師久等。麻煩掌櫃告訴他,思姨的病了,得好好調養,往後可能不來了。”
掌櫃應下,替衣沐華轉告。
對方關心西候夫人,聽說她病,必然會來客棧探望。
衣沐華故意不守在思姨的房間,而是在自己的房內等候。
到了夜裡,忽而外面傳來腳步聲,衣沐華走到門邊,但見一人披著斗篷,站在西候夫人門前敲門。
西候夫人開門,說了一句是你,然後放他進門。
衣沐華倍覺納悶,西候夫人既然不記得跌倒後的事,怎麼卻認識調香師,莫非兩人早就認識。
衣沐華悄然走出去,貓著身子走到西候夫人房外,她不敢打草驚蛇,只是偷聽。
那人問道:“往後您打算在西盛住下?”
這人聲音低沉,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阿束從小就被我們送走,我也該好好彌補他了。”
“可您的身體,禁不起折騰。”
“沒事的,他回來後我騙他說藥喝完了,他就不會再逼我了。”
“真的麼?”
西候夫人沉默,這人又道,“這回還好我趕到,下一次,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救回您了。”
“我明白,可我欠阿束良多,我再走,實在太不該了,我想了很久,等阿束回來,我就就找個地方修行,這樣他想見就見我,我也能好好靜下心。”
“您不是向走遍山川賞花觀草麼,您修行後哪裡都去不了了。”
“相比我的心願,眼下阿束更重要。”
一陣寂靜,西候夫人先開口,“我若定下來,你有空也可以來看我。”
這人沒有說話,西候夫人又道,“對不起,原本我們商定好一起遊歷,而我不能陪你了。”
“沒什麼,終歸阿束重要。”
“不是的,在我心裡你們一樣重要。”
這人冷笑一聲,西候夫人說道,“我沒有騙你,你們都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聽到這句話,衣沐華忽然明白他是誰了,他正是西候夫人嘴裡唸叨的我兒,徐意。
徐意沒有死,只是不知他為何裝死,衣沐華料想他不願繼續帶在藥谷,這才藉著假死出來。
得知他的身份後,衣沐華知道他不會害西候夫人,便悄悄離去。
聽過西候夫人與徐意的交談,衣沐華心裡頗為糾結。
一邊是需要毫無壓力才能平靜生活的西侯夫人,一邊是渴望母愛的公孫束,兩者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衣沐華想為他們做些什麼,可又無從下手,無奈之下,她便將事情告訴圓了。
圓了聽完說道,“記得你在清頌寺也是處於兩難之間,這次與那次並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