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挺拔,步伐堅定有力,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氣勢環繞。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你爹我在西北待了五年,怎麼可能還什麼都不懂。”
“此人,必定在軍中待過,甚至,身份不低。”
沈琬昭心中震動,“軍中?”
沈庭恭微微點頭,有些悵然,又帶了懷念道:“他年紀輕輕,就能在軍中有一席之地,除了手段,身世也必定不差。”
“若是出自西北軍,就更不同了。”
沈琬昭連忙問道:“西北軍怎麼了,為何與其他地方軍伍不一樣?雖然西北戰事最多,但對於軍士來說,都是沙場禦敵,難道還有什麼高下不成?”
沈庭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雖然聰慧,但到底年紀小。如今西北大定,自然不一樣,但前些年可不是這個局面。”
“當年新皇繼位,朝局動盪,外憂內患,但是我大榮立國百年,威震四方,諸如其他薺蘚之疾,何足掛齒。”
“唯有西北之危,才是真正的大事。草原人兇悍無比,一到冬天,就南下搶糧食,殺人擄虐,無惡不作,手段殘暴兇狠,西北的百姓,不知道被他們殺了多少。”
說起這些,沈庭恭還很憤怒。
國土被人踐踏,如何不怒?
“西北的戰事,那才是真正的兇險。”
沈琬昭聽得也很沉重,這不是她第一次聽到當年西北的戰事,但卻是第一次從親歷者口中知曉。
爹在西北服役五年,還瘸了一隻腿,沒有人比他的話更有說服力。
前世她生在一個和平年代,從未見過戰事,甚至連死人都很少見。
雖然莫名來到這裡,但也從未出過富庶繁華的揚州府,自然也沒見過戰事。
但唯一不一樣的,她見過了更多貧窮、災事,揚州府城雖然戒嚴,但還是難免湧入不少因為南邊六縣湧進來的難民,城外更多,衣不蔽體、骨瘦如柴,死亡和疾病伴隨著他們。
宋筠甚至在城外開了間施粥棚,但也如同石沉大海,解決不了多少問題。
當年的西北,只會更難。
“還好有宸王平定西北,打得草原那邊的敵人不敢再來犯。”
一時間,她忍不住發出了當時宋筠發過的感慨。
沈庭恭卻是臉色鄭重了許多,“當年雖然我沒見過宸王,但也知道西北大勝,有多難。何況當初新皇繼位,宸王也才弱冠之年,不到二十歲的年紀。”
“當真天縱奇才,非常人。”
沈琬昭點頭,宋筠提起宸王,也是這個評價。
當然因為宋家的關係,倒是沒有她爹這麼正式。
畢竟就算宸王也要叫宋太傅一聲外祖父,叫宋筠一聲表妹。
“所以,這位蕭二公子,如果出自西北,按照他的年紀,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宸王麾下,甚至是心腹。”
“當年宸王年少為帥,最喜歡提拔的,便是這些年輕將領。也只有在宸王麾下,提升的最快。”沈庭恭感慨道。
這一點倒是讓沈琬昭很驚訝,“您的意思是,蕭晟很有可能是宸王的人?”
“只是猜測罷了。”沈庭恭見她當真,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