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文給了具體的樓層和門牌號,可一層樓有十幾個住戶,門牌大多不翼而飛,溫則釗只看見兩個住戶的門上有號碼,便順著規律找到了趙海所在的那一戶。
他伸手敲門前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失控,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衝動。
趙海這種爛人自有天收,不用等他出手。
“咚咚咚”。
沒人開門。
“砰砰砰。”
比剛才還急促的聲音。
溫則釗正欲第三次敲響時,屋裡的人給他開了門。
“誰呀?這麼煩人?”
依舊是一股子不耐煩的語氣,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依舊是這幅嘴臉。
溫則釗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在臉上,陰冷著個臉,反倒是給他開門的趙海,一臉大驚失色的模樣,開門的手緊緊地握著門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讓他進去好還是關門送客好,兩人就這麼僵在門口。
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根本不像是父子,倒是像討債和欠債的關係。
“進來吧。”
趙海終究還是老了,眼神裡沒了當年的那股狠勁,雖沒覺得看起來平和了許多,反倒是多了幾分奸猾和狡詐,一直不敢正眼看溫則釗。
身上穿著不知道洗了幾百遍的破爛短袖衫,連同那破舊短褲應該是一套的,整個人削瘦得看起來有點病態,佝僂著背,已不再是溫則釗當初記憶中的樣子。
溫則釗環顧了下四周,這房子果然“表裡如一”。
各類的酒瓶橫七豎八得倒的滿地都是,整個房間裡充斥著混雜的味道,煙味,汗味,廉價的女人香水味,還有一種發黴的味道,和剛剛他經過的樓道差不多的味道。
令人作嘔的氣息恨不得令人想要立馬離開。
客廳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除了一張破舊不堪的沙發,沙發上堆滿了女人的衣服,沙發前還有一個桌腿少了半截的茶几,還用報紙疊了起來,可依舊傾斜著。
徐文說得沒錯,他果然是和一個女人在同居。
看他過得如此落魄,溫則釗也沒覺得他可憐,在他這隻有兩個字:活該!
“你怎麼找到我的?”見溫則釗一直沒說話,又不知道他找自己幹嘛,趙海先問出了口。
溫則釗從口袋裡掏出剛在機場買的萬寶路,他許久沒抽菸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買了包煙。
他抽了一支出來,夾在兩指中間,不急不緩地點燃,淺淺地吸了一口,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他看著那輕煙在空中轉了一會兒便消失不見,他希望眼前的人能和這輕煙一樣。
“給我消失。”
他一字一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