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這麼奇怪呀?”
許相夢並不太明白他們如此怪異的舉止是為何,直到金勁轉頭,面帶詭色的笑容,說道:“大人,您就當我們沒在,儘管和夜師爺該談情談情,該說愛說愛,我們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許相夢聽傻了金勁這話,她再看一眼成城,成牆和毛小猜,三人的目光皆是有所躲閃。
“什麼呀?”
許相夢迴頭望一眼夜央,只見他一臉自若,事不關己的淡然表情。
“大人,夜師爺都跟我們說了。”成城道。
“說什麼了?”許相夢不由得驚恐起來。
“什麼都說了,還有小猜也說了很多你們之間的事!”金勁一臉樂得歡騰。
許相夢再一眼看向毛小猜,她面對愕然一臉的許相夢,只是尷尬一笑。
“老天爺,你們都知道了什麼呀?”許相夢仰天一聲吶喊,就差震塌牢房了。
如今的許相夢其實並不懼怕她的那些秘密暴露,但此時此刻,她又覺得自己的私事被流傳開來了似的,儘管只是在這縣衙內,牢房裡。
許相夢仍舊在牢房裡待了許久,只報喜不報憂,只歡笑不悲傷。
許相夢最後還是要離開,那之前,她悄悄地抓起夜央的手,心裡是萬分不捨,而成城他們,就偷偷摸摸地無聲觀望。
“夜師爺,我還是怕自己查不出那件案子。”許相夢只敢在夜央面前表露心裡的柔弱。
“大人,盡力就好。”
“可是你們這麼多人的命都……”許相夢稍稍慌急起來。
“沒事,我的命早就給大人了。”
許相夢緊緊抓住夜央的手,握可得再緊也終要放開。
許相夢失落落地走出牢房,在牢房裡待了如此之久,她都沒發現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雨絲並不太大,許相夢伸手讓雨絲落在手心,冷冷涼涼,靜心靜意。
許相夢匆匆腳步走離牢房,她一路直奔房間,就沒幾步的距離了,暗夜微雨中,院前簷下的燈盞微弱淺亮,她隱隱約約瞥過的目光好像看見再前方的路上倒著什麼。
許相夢停步轉頭,竟看見倒地的是個人,面龐不太清楚,但許相夢剎那有感他是央宸。
許相夢一鬆手扔了食盒,她往倒地的央宸跑過去,蹲身輕推央宸,只見他一翻身正躺便開始困難的喘息,像是沒有進的氣只有出的氣。
“皇上!”
許相夢驚恐無措,央宸顫巍著抬手,許相夢趕緊抓住他,更將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央宸雙眼微睜,氣息更喘,他眼耳已然不太清晰,但能感受到自己靠在一個弱小的肩上,一隻手緊緊將他抓住。
“死太監,你在哪兒呀?快滾出來啊!”
待在央宸房裡的遲公公聽見了這聲呼喚,許相夢的迫急慌張他沒聽出來,但那句“死太監”讓他怒火中燒。
遲公公不假思索衝出房間,直等到他看見倒在許相夢懷裡的央宸時,他才忘了心上的怒火。遲公公猛過去,不管雨水髒溼,他跪倒在央宸旁邊,緊張恐懼不比許相夢輕微。
“皇上這是怎麼了呀?”
許相夢不明白央宸這樣的異常狀態是怎麼回事,但遲公公卻是十萬分地明白。
“皇上他不能接觸花粉,他發病了!”
遲公公哭喊了一句,他心裡的恐懼緊張難以抑制,已然吞噬了他的理智。而許相夢,聽見這句話,總算想起了該找大夫一事。
“死太監,你照顧皇上,我去請大夫。”
許相夢將央宸交給遲公公,她起身,竟被央宸還顫抖的手死死拽住,像是潛意識的抓緊。許相夢掙脫了央宸跑開,意識模糊的央宸狠喘著,模糊眼前,他無力說道:“不要走。”
雨勢彷彿隨著許相夢急促飛奔的腳步而越發變大,以前不覺得,原來縣衙離醫館的距離竟如此之遠。
綺夢樓處,弱雲靜立窗前,她垂墜的手上死死握著那朵牡丹,似是有千仇百恨一般,她的眼角,兩行苦淚順著臉頰滑落,殘花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