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是廢太子的侍女,王爺也要留著?”目送紫鳶退出臨華殿,楚玉谷問道。
“留著挺好。她熟悉宮中人事,辦事方便。”凌昭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著藥液,彷彿在品香茗一般愜意,“若是聽話,給她一個名分也無妨。”
聽凌昭說要給這花痴丫頭名分,楚玉谷便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王妃徐芷儀,不免握緊了拳頭。
“說起來,王妃再過兩月就要生了。”凌昭抬眼瞥了他一眼,似漫不經心道:“我在想,讓你們見一面也是可以的……”
“我答應過王爺,不會再見她的。”楚玉谷忙忙表態。
“很好。你總算是活明白了。”凌昭將藥碗遞給楚玉谷,一邊用絲絹擦唇角的藥汁一邊問:“這兩日,凌勵在做什麼?”
“昨日,他去皇陵祭掃了忠和恭順貴妃”楚玉谷將藥碗在旁邊木桌上放好,又取了漱口水遞上前去,“前日,他帶著隨侍一行去了樞密院述職……”
“他沒去大理寺詳細調查一下西市的案子?”漱了口,凌昭一邊拭唇一邊問道。
“沒有。一切正如王爺所料。”
當日,凌勵與舒眉一起跳下香積寺懸崖,凌勵未死,舒眉便極可能也還活著。她若活著,凌勵就可能會猜到凌昭是香積寺綁架案的幕後之人。於是,凌昭在接風之日設計了那出苦肉計,透過趙崧的刺殺,既打消了凌勵對他的猜疑,又成功將這筆帳歸到了凌崇身上,正好借刀殺了凌崇,取得進駐東宮的機會。
楚玉谷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天香樓的探子說,凌勵讓人在四處尋找鳴翠。”
“那他能找到嗎?”凌昭把玩著手裡的玉螭龍,睨眼問道。
“自然不能。”
“就怕你一時心軟,又弄出一個和靜縣主來。”
“絕對不會了。”楚玉谷垂首道:“她傳遞錯誤訊息,害我們綁錯了人。背叛王爺的人,自然不能放過。王爺放心,那丫頭的骨頭都幹了。”
“剛喝了藥,別說這些噁心的。秋荻館那邊繼續盯著,若有動靜,即刻告知我。”
楚玉谷點頭應下,隨即又道:“王爺,我覺得不如趁凌勵在永定期間,找機會以西犁殺手的名頭做掉他,以免夜長夢多。”
“若是做掉他就行,我又何必白挨這一箭?!”凌昭摸著仍隱隱生痛的左臂,沉吟道:“凌勵也不是有勇無謀之人,他這次奉詔回京領受封賞,鎮西軍的心腹干將一個都沒帶來,現在動他,會惹火燒身……”
“可若讓他順利封王授爵了,日後再想動他,只怕更難。”
“西境戰事剛結束,和談條件一日未達成,便可能再生變數,當前還需要他的威信鎮守西境。”
“王爺要放他回西境?!萬萬不可,若他知曉了香積寺及當年那些舊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放虎歸山,自然要有先招。”凌昭盯著掌中的螭龍把件,徐徐道:“我們先利用這次封賞鎮西軍的機會,將他的心腹一一拆散開來,拔掉他的爪牙,再慢慢削減他的銳氣,早晚……會收拾服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