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又問:“這匹馬是不是有什麼特別之處?”
懿澤還是不答。
“不要洗了!”永琪抓住了懿澤的手,懿澤的手又是冰涼的。永琪忽然想起懿澤自稱是一具屍體,心裡一陣發毛。
懿澤問:“王爺有事嗎?”
永琪道:“皇阿瑪來了,在你院子裡,大家都找不到你。”
懿澤還似在雲南時那般,態度總也平靜著。她放下了抹布,隨永琪一起回到蕪蔓居,見到了乾隆,也不言語,略略一拜。
永琪拜道:“皇阿瑪,兒臣把懿澤帶過來了。”
乾隆看到懿澤腹部隆起到飛一般的程度,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你有身孕?”
懿澤仍如同無事人一般,道:“皇上專程到這兒,只是為了問這麼一句話嗎?”
乾隆坐正,向下人們擺手,道:“都退下!”
卓貴帶著所有丫鬟、侍衛都出去了,陳進忠也帶著隨侍的太監退下,只有永琪、懿澤、瑛麟陪伴在乾隆身邊。
避開外人,自然是為了講一些不可告人的話。乾隆向懿澤道:“朕知道福晉性情孤傲,一向直來直去,朕也不必拐彎,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跟胡云川到底有沒有私情?”
永琪忙阻攔道:“皇阿瑪,你不可以這樣問懿澤!懿澤當時受傷被胡云川帶走,是兒臣准許過的!”
“朕是在問她,不是問你!”乾隆打住了永琪的話,又把目光瞄準懿澤,道:“皇室血脈,容不得半點混淆,你腹中的孩子,是永琪的嗎?”
永琪又搶白道:“皇阿瑪!兒臣不允許任何人質疑懿澤的名節,這是對兒臣的羞辱,也是對懿澤的羞辱!懿澤的孩子,只可能是兒臣的孩子。”
懿澤看了永琪一眼,帶著戲謔的腔調問:“王爺怎麼就敢那麼肯定?”
永琪答道:“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相信我們之間的情分。”
懿澤又問:“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殺胡云川?”
永琪低下了頭,目光閃爍,低聲的說:“我……我不是成心的……我也不想他死……”
“可你還是讓他死了。”懿澤望著永琪,雖然是在為生死命案理論,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波瀾,淡淡道:“憑你們那些人,是殺不了胡云川的。他會死,只是因為當時太心急,你知道他在急什麼嗎?”
永琪不能答,他記得當時胡云川跑的很快,確實是一副心急的樣子,他那時以為胡云川是因為想躲開自己才要跑,後來隱隱感覺到並非如此。
“他是在急於救這個孩子。”懿澤指著自己的肚子,自答自問,又對永琪說:“他先是為了救我而費盡心力,後來為了救這個孩子豁上了自己的命!但他本可以不死的!是你的疑心、你的嫉妒心殺死了他!”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他死,我很難過,很自責,如果能救活他,我一定會盡力,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永琪眼神慌亂,不敢抬頭,他一直在深深自責著,對胡云川、對懿澤都充滿愧疚。
“不知道該怎麼辦?”懿澤輕蔑一笑,道:“我教你一個辦法,你可以為他償命!”
永琪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懿澤,他難以置信,最心愛的人給與他的指示,竟然是叫他去死。
“放肆!”乾隆憤怒的站了起來,向懿澤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逼朕的兒子為那個姦夫償命!朕要誅你九族!”
“那就請皇上言出必行!”懿澤利索的回應著,她望著乾隆,泰然自若,問:“這個九族要怎麼算呢?王爺是臣妾的夫君,必然在九族之內,皇上是臣妾的家翁,也在九族之內,所有的皇子公主,也都在九族之內了?請皇上儘快下旨,臣妾迫不及待!”
乾隆瞪著懿澤,沉默片刻,高呼:“陳進忠,過來!”
陳進忠忙從院外進來,到乾隆面前跪下。
乾隆道:“給朕記下,榮郡王福晉索綽羅氏,出言不遜,冒犯君威,即日起廢除所有名分,貶為庶人,待誕下皇孫,立即逐出榮王府。”
永琪為懿澤辯護道:“皇阿瑪,懿澤是兒臣的髮妻,怎麼能說廢就廢?”
乾隆答道:“朕如果不廢除她,你遲早栽到她手裡!”
瑛麟上前求情道:“皇阿瑪息怒,表姐是嫡福晉,掌管王府事務多年,王府哪能離的了她?”
“管家有何難?”乾隆冷笑幾聲,又說:“進忠,再記下,榮郡王側福晉萬琉哈氏,賢良大度,救援榮王有功,即日起抬為嫡福晉。”